崔夫人见她这样,取出自己的绢帕递给她,安慰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足挂齿呢?怀亲祭祖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我们也只不过多备一份,好大的事情。”
说着又叹道:“倒是你们两个,背井离乡,独自在此,思乡念亲,也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体要紧。”
崔夫人态度和蔼,语气关切,让陈素青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离乡数日,心中十分担心徽州,此时崔夫人的几句话,让她不觉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几人又说了几句,宝熏娘子便从铺子中回来,预备在家中祭祖,姐妹俩见了,便也告辞回房,准备自己的祭礼去了。
回到房中,只见抱绮她们已经和崔家仆人一起在后园一角摆下了祭桌,上摆瓜果香炉,下设火盆蒲团,样样都已经齐备,只等姐妹二人。
其实扬州风俗与家中还是略有不同,但陈素青姐妹客居在此,能有这样一场祭礼,已经不易,况且也只是表达一下慎终追远之意,所以没有许多讲究。
姐妹二人也不太懂诸多规矩,幸好有福伯在一旁指导,姐妹二人拈香下拜,青烟便袅袅直上。
抱绮在一旁,略有些欣慰道:“看这烟,直接往上冒,肯定是二位庄主回来了。”
陈素青闻言,猛的抬头向周围看去,只见四下清平,哪像有鬼神之像,但抱绮这话却又无疑触动了陈素青心弦。
自从陈敬峰死后,陈素青心中痛苦难当,但她一向隐忍,所以将痛苦深埋心底,几日以来除了少许情不自禁,很少在人前流露,此刻情境,无异于揭开她心中伤口,让多日来深埋心底的感情一下喷涌而出,伏在蒲团上痛哭不止。
烟云袅袅,亡者哀哀不见归;
香火飘渺,存者戚戚欲断魂。
抱绮陪着哭了一会,才和香凝将二人扶了几句,又低声劝慰了几句,陈素青想着在别人家,还有崔家的奴仆在跟前,便又不好再哭,压下了心中之痛,和抱绮一起回房了。
等到日近黄昏,宝熏娘子忙外家中之事,又来到她们房中,见她二人神情恹恹,笑道:“我婆婆担心你二人伤心,果然没错,在屋中想心事呢。”
一句话说的姐妹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又怕再多说两句,又让崔家人大费周章的烦神,于是什么都没说。
宝熏娘子笑道:“知道你们不开心,我特地来给你们解解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