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是因为那位六王叔么?”
“嗯。”雀儿默默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取出被褥,抱着它上了阁楼。
见雀儿抛下自己,自顾自上了阁楼,秦少君亦有些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她已不再奢求晚上雀儿能陪她聊天解闷。
果不其然,待她俩上了床榻后,雀儿果然一言不发,若不是依稀能到听到几声呼吸,秦少君十分怀疑是不是独自一人睡在这座阁楼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少君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雀儿,你睡了么?”
“有事吗?”雀儿语气冷淡地回道。
『这语气,跟那个芈姜还真像啊……』
暗自嘀咕了一句,秦少君好奇问道:“你是怎么会成为他贴身侍女的?”
“因为义父的命令。”雀儿回答道。
“咦?”秦少君闻言吃惊地问道:“那倘若不是出自你义父的命令,你其实并不愿意呆在他身边?”
雀儿沉默了,在足足沉默了半响后,她这才冷淡地说道:“早点睡吧。”
“别啊,再聊会啊。”秦少君苦闷地说道。
这么早就让她睡,她根本就睡不着啊。
雀儿在昏暗的烛火下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地问道:“少君你想聊什么?”
“唔……你说,姬润会不会去找那个芈姜?”
想来想去,秦少君还是问起了她最想知道的疑问。
“不会,公子会去找苏姑娘。”简洁地说完,雀儿便翻了个身。
“为什么会是那位苏姑娘?雀儿?雀儿?”
连问几声不见雀儿回应,秦少君忍不住推了推雀儿,却被雀儿一把扣住了手腕。
“我要睡了。”在昏暗的烛火下,雀儿的眼眸隐隐闪着冰冷的眸光,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哦……”
秦少君讪讪地缩回了手,暗自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
她终于亲身验证了卫骄的那番话:当赵弘润不在身边的时候,这位叫做雀儿的侍女,脾气远远没有在赵弘润身边时那样无害。
『为什么是那位苏姑娘呢?是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么?』
躺在睡榻上,秦少君百无聊赖地想道。
而与此同时,在苏姑娘的阁楼闺房内,苏姑娘亦向躺在榻上的男人询问着类似的问题:“为何今夜会在奴家这边歇息?……不是说润郎你要为六王叔守孝一年,不得亲近女色的么?”
“所以我只是躺在这里,并没有扑到你身上呀。”
躺在床榻上的赵弘润微笑着解释道。
其实他是看出了今晚家宴时苏姑娘的眼眸中的失落,当她看到秦少君与芈姜为了「肃王妃」这个名分对峙时的失落,是故前来安慰,终归,她是她第一个女人。
既感动又感到哀伤,苏姑娘怯怯地问道:“润郎,抱一抱奴,会违了守孝的规矩么?”
“呃……”看烛火中看着苏姑娘期待的目光,赵弘润苦笑说道:“六叔生前御女无数,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么点事吧?”说着,他伸手轻轻将苏姑娘揽到怀中。
靠在赵弘润的胸膛上,苏姑娘微叹一口气,黯然神伤。
“这样也好,正室的名分早日确定下来,奴家这边……终究,奴家也已经不再年轻了……”
曾经她最担心的事,终于降临了:当初他十四,她二十一,如今他二十一,可她却已二十八岁。
对于当代的女子而言,二十八岁着实不再年轻,因为三十几岁就当上祖母的都大有人在。
仿佛正应了那句话: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苏姑娘略带哽咽地低声轻吟着。
“还不算晚,不算晚。”
轻轻拍着苏姑娘的背脊,赵弘润轻声安慰道。
此时他脑海中,不由开始预测明日众女汇聚凝香宫时的景象。
那两位,可比怀中的丽人难哄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