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青灵宗,那就跟回到了家一样。
这是青木子对李森说的话,他也着实没客气什么,直接把着李森的胳膊,半拉半引的将李森请入了道殿。
进入了殿中之后,四周墙面上全都是新刷好的白漆,桌椅板凳亦是崭新光亮。
并且,刚一进入道殿,迎面就是一副高约丈二的巨型立绘,上面是一名手持蟠桃竹节杖,脚踏七彩祥云、身边还飞舞着三只金色甲虫的白发老者。只见他单手捻须,面容和蔼可亲,正是青灵宗的创派之人‘木灵子’。
李森见到这幅画像,不禁微微一愣。
要知道当年在衡岳山的那场血战之中,木灵子这幅画像可真是帮了大忙。若没有木灵子遗留在画像之中的一缕神魂,恐怕青灵宗众人根本就撑不到魏如龙的到来,就已经尽数陨落了。
只不过,如今的这幅画像,也就只是一副普通的画像而已。虽然临摹的惟妙惟肖,但已经不再是当年衡岳山上的那一副了。
朝着这幅画像打量了一眼之后,李森复又将目光移向了画像两边。
那里有一副对联,字迹遒劲有力,隐约间有刀劈斧凿的铁血气势。
上下联分别是‘尊古奉天崇德尚礼上溯无极大道’、‘先贤立宗名曰青灵传承万世修仙’。
最上面还有四字横批,乃是‘创派祖师’这四个大字。
李森朝着对联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这对联是青木子写的,他笔风老辣遒劲,倒是挺适合在这种场合题词的。而且这对联也没什么毛病,大多数的修真宗门里面,祖师爷画像旁边的对联都是这个意思。
简单而言,就是一句话而已,祖师爷‘斩荆披棘’不容易,我等要‘继往开来’莫要断了传承。
打量完了画像、对联,青木子适时的呵呵一笑。
“李贤侄,哦,不,已经应该改口叫前辈了。您老人家可是我们青灵宗里两百年来唯一一个修炼进阶到金丹期的修士啊!有您老人家在,我们青灵宗日后兴旺发达指日可待!我已经是一名老朽之人了,也是时候应该退位让贤,来来来,这是青灵宗的掌门人座位,您老人家快坐下吧!”
青木子脸上全是笑眯眯的笑容,并且拉着李森的胳膊,就要让李森坐在祖师爷画像下方的掌门人座位上。
跟在青木子背后的两名筑基期修士,也都没有任何异议的样子,一个个恭敬的看着李森,一副鞍前马后、唯命是从的模样。
“掌门师兄你这是哪里话?李某这次回来只是应邀来主持并宗大典的。你若是这般模样,可就是要逼走李某了。”
李森岂会真的接手这个掌门人位置?当即,李森连连摆手,拒绝了青木子的提议。
青木子被拒绝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只是连连叹息。
“哎,李前辈这话也有道理。您乃是尊贵的金丹期修士,青灵宗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三流宗门,那里容得下您老人家?只能怪我们青灵宗命薄了。”
他口中叹着气,可是一双眼睛却笑眯眯的看着李森,似乎口中所说,并非他心中所想一样。
李森何等样人,哪里会不知道这老家伙的言下之意?
他只是不好主动开口,因此拿着言辞去挤兑李森,想要‘以退为进’,让李森自己承认在青灵宗的地位和身份。
这可以说是一个心机,也可以说是权谋之极。
毕竟是活了两百多年的老家伙,前些年整日里在衡岳山的一亩三分地里争权夺利,算计来算计去,如今又来到了白石山,活生生的将另外几个宗门挤走、吞并,这老家伙手腕可是很不一般,绝非寻常人能比。
而且,即便是李森真的没听明白青木子言下之意,以至于接手了掌门人之位,又或者是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的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毕竟,楚越和楚灵正朝着这里快速赶来,届时即便是青木子不好说话,那么楚越父女难道还跟李森说不上话吗?
因此,这个老家伙心中有了这些算计,拿捏得住事情的分寸,这才会一边说着那样不近人情的话,一边还笑眯眯的看着李森。
“这老家伙几年时间不见,权谋之术又厉害了一些。”
李森不动声色的朝着青木子看了一眼。
但很快的,李森便拱手道:“掌门师兄何出此言?李某虽然进阶了金丹期,但李某的根子还是在青灵宗的,又岂会无端端的叛离宗门?至于‘禅让掌门人’之语,李某就更无此心了。青灵宗这些年在掌门师兄的治理下,兴旺发达、大有起色,这可都是掌门师兄的功劳。再者说李某如今身居聚星商盟的吴国总督一职,轻易间是回不了此地的。因此,篡权夺位之事,李某是绝对不会做的。”
顿了一顿之后,李森复又微笑道:“至于掌门师兄刚才所说的‘李前辈’一词,就更为不妥了。李某从一名嗷嗷待乳的婴儿,到后来成长为一名七尺男儿,几乎都是在您老人家的眼皮底下看着长大的,如今又怎能反客为主,妄称前辈?掌门师兄还是叫李某‘贤侄’比较妥当。”
“哎呀呀,李贤侄,李贤侄啊!你这些话,真是让老夫又喜悦,又惭愧啊!”
听到这些话,青木子连连搓手,一口一个李贤侄,激动的一双老眼都湿润出了泪花来,一副被李森言辞感动了的模样。
而那些李森并不熟,但是此刻却跟在青木子身后的两名筑基期修士,却露出了满脸的羡慕之色。
对于他们这些筑基期修士而言,能够跟一名金丹期老祖扯上关系,本来就颇不容易了。如今不光扯上了关系,还是一副关系极深的模样,这自然令这两名筑基期修士羡慕不已。
青木子在那边一个劲的唏嘘感概,眼泪鼻涕擦了又出,出了又擦,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几句囫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