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羽看着莫灵殊小小的背影后面一把把大大的吉他,又抹了把汗,打算回去恶补点这个时空的摇滚知识。在一想“thefairytaleofsteel”没什么不好的啊!起码“钢铁童话”这个名字就让他挺喜欢的。
等四个人到了“唐朝舞台”,第一天表演的乐队才刚刚走完台。
而开始那个吕杨正站在一群人中间有说有笑,显然这群摇滚青年彼此之间都还挺熟悉的。
程晓羽他们站的稍远处,一直到一个穿着印2010sh迷笛音乐节字样t恤,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举起一个本子,大声喊道“第二天上台的乐队到我这里来,按次序排好。”
而那工作人员正好就是站在吕杨那堆人前面的。没有办法即使不愿意,程晓羽他们也只好走了过去。
稍走近点一看,全是一群颓废的朋克青年。基本都是长发耳钉,要不就是莫西干加纹身,一色的深色t恤加破烂牛仔裤,身上没多打几个洞,手上不带几个指环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在看程晓羽这四个人全都是乖宝宝形象,等罪恶王冠走进队伍,简直就是一只小白鼠混进了一群黑成墨色的乌鸦堆里。引起了一群人的围观。
“战争机器”乐队就是排在“罪恶王冠”后面演出的,因此他们乐队就排了他一个人来走台,吕杨就一个人大大咧咧站在程晓羽他们后面,还一脸鄙视的看着瘦瘦小小的陈浩然,然后说道“哎呦,你们就是那个插队的什么罪恶王冠啊?毛都还没长齐,怎么好意思排这个位置?”调整时间这个事情是通知了所有乐队的,谁都知道插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乐队进来,只是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吕杨这番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本来罪恶王冠在一群重口味大龄青年里面,就已经小清新的很突兀了,这下又被人知道了,就是这几个雏插队进来,减少他们插线试音时间的罪魁祸首,立刻喧哗起来。
吕杨又大声问道“有谁认识这个什么狗屁罪恶王冠吗?”做为sh本地最知名的乐队,吕杨在sh地下摇滚圈算是比较有号召力的,就算是华夏摇滚圈也都知道有吕杨这么一号人物。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大声回应道“不认识。”或者“没听说过。”
也还是有人在网上看过罪恶王冠的视频,于是带着嘲笑大声说道“罪恶王冠不是玩流行的吗?跑我们摇滚音乐节来混什么了?”喜欢重型音乐的摇滚青年鄙视流行乐包含独立流行以及流行摇滚的,是觉得他们缺乏硬度。当然也有音乐口味原因、歌词或要表达的情绪而言,摇滚更对路。缺乏制作诚意与表达诚意也是他们对流行乐鄙视的原因之一。当然也有自己装逼装特立独行或者年轻偏要和世界做对的文化原因。但大体上没有上一定年纪的摇滚青年都有鄙视流行的传统,似乎不鄙视流行就不够有态度一样。
因此好多人一听说罪恶王冠是玩流行的,立马嘘声四起。吕杨这才知道罪恶王冠是玩流行的,于是嘲笑着对着陈浩然道“你可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啊?你哥不是说过要有摇滚精神吗?哎呦,玩流行就是你的摇滚精神啊!真是笑死我了。”
第二零二章学霸的往事
陈浩然没有反驳,铁青着脸直接朝外走去。程晓羽转头看了吕杨一眼,吕杨还不以为意的朝他笑。程晓羽跟王鸥说声“我去看看陈浩然,你和sur在这里走完台,跟我打电话。周围这群别理他们。”
王鸥点头,程晓羽又跟夏纱沫说了声,就朝陈浩然追去。看见这可怜的乐队又跑了一个,四周又传来一阵起哄声。
陈浩然走的很快,程晓羽气喘吁吁的跑了一会才追上他喊道“陈浩然,你等等。”
陈浩然只是放慢了脚步,并没有停下。
程晓羽也平复着急促的气息跟着陈浩然的步伐走了起来,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到海平面了,变得红彤彤的,海与陆地相接的沙滩上有无数的人在嬉戏,让人觉得这世间总有无数的美好。
两人都没有认清方向,一起并肩漫无目的朝前走,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着,等太阳沉到一半的时候,空气中稍微凉爽起来,远处有轮船的汽笛声音响起来。
最终还是陈浩然先开了口,他轻声说道“最初吕杨只是在灯火森林驻唱的,当时我哥他们乐队在sh也算小有名气,但依旧赚不了什么钱,全靠我哥开酒吧赚钱补贴乐队,后面贝斯手觉得未来无望,不想在坚持,回老家结婚去了,乐队就少了一个人。我哥见吕杨人聪明,吉他弹得不错,歌也唱的还行,就想把他拉进乐队,但吕杨想做主唱,我哥觉得他人比较努力又懂事,也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自己从主唱兼主音吉他转做贝斯手。吕杨加入乐队之后,我哥尽心尽力的教了他不少唱歌技巧和演奏技巧。因为他人长得比较帅,嘴甜又会耍酷,很受女孩子欢迎,于是我哥他们乐队越来越出名。终于被唱片公司看中了,并打算签约。”说到这里陈浩然停了下来,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嘴角还是弯着的,想必当时他也很开心吧。
但他接着说的时候,语气又沉郁下来“但是唱片公司又单独找了他,跟他说只能签吕杨一个人。在我哥他们满心期盼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哥他们真相,自己一个人就悄悄走了,去和唱片公司签了约,并换了电话号码。我哥知道这件事情消沉了很久,我师父,也就是乐队的鼓手为此灰心丧气,退出了乐队。于是这支我哥哥苦苦支撑了十五年的乐队就这样解散了。”陈浩然说完这段,大大的一脚朝路边的小石子踢去,将那颗无辜的小石头踢的老远。
程晓羽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样结束,看着陈浩然面无表情的脸上有隐隐的愤怒、不甘还有失望。
陈浩然停住脚步望着海滩边依旧拥挤的人潮说道“过了没多久,他进了战争机器做主唱之后,买了不少礼物跑来灯火森林,跟我哥哥道歉。我当时看见他非常的生气,因为他伤害了两个我最爱的人,这个时候还要在伤口上撒盐。于是我一时冲动直接拿了啤酒瓶砸向他的脑袋。他当时毫无防备,留了很多血。我被抓进了派出所,他进了医院。其实当时我在派出所觉得这样还是不够解气,但后来我哥跟我说,他不仅脑袋缝了七针,脸还差点破相,如果破相估计会被解约。我想被解约了最好,活该。但我哥哥又告诉我,他家农村的条件不是很好,他父亲身体也差,不能下田劳作,都指望着他赚钱养家。我就开始迷茫了,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对还是错了。”
程晓羽和陈浩然并肩而立,面朝大海,太阳还有一些余烬在海平面上挣扎,天边全是被阳光染成橙色的晚霞,那些遥远的云霞慢慢的漂浮着,让看见的人都能心绪宁静。
程晓羽叹了口气说道“人生过去之后就没有对错了,只剩下结果。人性也是没有办法探究的课题,趋利是人的本性。从本质上来说他做的并没错多少,只是人格不够高尚而已。就算他不曾逃避,直接跟你哥哥摊派,你哥哥乐队也只是解散的结局,虽然你们心理上会更容易接受一点,但结局是无法改变的。在退一步说,他没有答应,继续留在乐队,你们乐队就一定能签约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