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长老王少百第一次如此沉重的叹气,声音沉重:“这个消息在宗门之中并未传开,也就同老朽一般的几个长老知道。光向乃是殿主唯一的真传弟子,至于任雨,乃是殿主的女儿。这二人的资质到了极其妖孽的地步,可惜了。之前殿主觉得自己不能死,死了天明也就乱了散了,所以那生死偶一直留在身上,直到殿主的女儿和爱徒出事之后,殿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没成想,今日殿主将其交给了你。”
这番话语之中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王风一时间疑惑不已:“三殿弟子无数,天才想来也不少,长老怎么说都走光散尽了?”
王少百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昨日我坐在那屋顶之上喝酒,收到了殿主的命令,直言天明覆灭在即,所有弟子若想离去宗门绝不阻拦。命令是昨日清晨下的,昨日傍晚之时许多山峰便已经人去楼空,天骄殿里的也走了不少。”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兀,王风有些缓不过来,偌大的天明,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才聚集起来的势力,说散就散,多少有些令人可惜可叹。
长老王少百说了许多,大体上的意思就是让王风明白,宗门给不了他任何的帮助,殿主给出生死偶,即是亏欠,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这个历经了无数风雨的天明算是没了,如今只有几个风烛残年的长老和数十位弟子没有离去,还在这里立着,撑着天明的最后一口气。
如今又过去了一夜,不知道还能留下几人。
长老王少百烧香烧纸,又对着王风讲了许多,这才继续到灵堂门口。
不过这一次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没有就那样邋遢的靠着殿门守着,反而是自己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门边。
朝阳升起,颇为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王少百的身上,看着躺在躺椅中的老人,王风第一次觉得有些凄凉。
但咯吱一声,王风的思绪被打断,是星雨打开了房门。
王风想了想,将灵堂中的那张桌子搬到了长老王少百的躺椅旁边,招呼星雨端来一盘糕点,又泡了一壶茶。
太阳光渐渐强烈,但没有那种炽热之感,织金峰的山道上,一个背着一柄剑的男子缓缓朝着织金峰山顶走来。
男子身后背着的剑颇为古旧,剑鞘破财,剑尖也包不住。
男子走着走着,踩在青石板之上的鞋底之下竟然荡起一圈圈水波。
这一圈圈水波渐渐扩大,蔓延至男子全身。
男子摸了摸额头的虚汗,理了理两鬓的长发。
待到山顶见到远处的几间宫殿时,男子拿出了一个镜子,竟是认真审视了自己一番。
直到对自己的模样颇为满意,男子这才收起了镜子,清了清嗓子,随后看着远处的几间挂着白灯笼的宫殿自言自语,“没成想会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哎,小师弟丧了师傅,估计一脸的憔悴,看来也只能我自己体面了。两难全嘛,一方全。”
男子说罢,正了正背剑的背带,这才大步朝着宫殿走去。
来人,正是张秀成!
等到张秀成上了山之后,一个穿着无双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到了织金峰脚下。
看着阳光之下微微散发着金光的织金峰,青年嘴角轻轻一笑,如二月春风。
这青年正是狗蛋,如今的狗蛋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有上顿没下顿的二师兄,如今衣着华丽,更是如愿以偿改了名字。
名字大气,从“天圆地方”之中取了两字,名为方圆。
方圆踏上上峰的路,走了一会,鼻子嗅了嗅,喃喃道:“好熟悉的气息!”
又过了些许时候,一个衣着潦草的青年带着一只蓝色小兽贼头贼脑的到了织金峰地界。
怀中的蓝色小兽双眼十分灵动,自从进了这历山地界之后,蓝色小兽心情变得十分的愉悦。
这里的灵气浓度超过了原来所在的地方数倍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仿佛归家一般的亲切感和舒适感。
“小蓝,等下见到你风哥哥可别说话吓着他,他没见过啥世面,我与你风哥哥分别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想来他估摸还没见过妖怪,再者听说他那死鬼师尊没了,你到时候可不能畅所欲言毫无忌讳,听到了没?”
青年贼眉鼠眼,一脸正经的对着怀中的蓝色小兽唠唠叨叨。
“听到了听到了!”蓝色小兽乖巧出声,耳朵却是起了老茧。
这南下的一路上,青年可没少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