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以身相许(1 / 2)

“嗯”荆白玉笑着又道“厉长生, 你可不能因着他是期门掌,就对他手下留情,知道了吗”

“是。”厉长生又是恭敬应了一声。

“不不”韩忠德趴在地上,努力的仰起头来, 大喊着“太子饶命饶命啊厉长生早已看我不顺眼, 若是叫他来打我, 我怕是”

厉长生佯装委屈的样子, 道“韩大人您这么说就冤枉了长生,不管长生与韩大人是否有旧怨,这在太子殿下面前,我哪里敢耍什么花样必然本本分分恭恭敬敬, 太子殿下叫我做什么, 我便做什么,绝不违逆半分。”

“说得好。”荆白玉瞧了一眼厉长生, 那眼神就是不一样, 与看别人的丝毫不同,他如今是怎么瞧厉长生怎么觉得顺眼。

在旁的人眼中看来,这太子殿下与流安世子的关系

果然非同凡响。

太子殿下那眼神都“含情脉脉”的

荆白玉满面春风得意,笑着说道“厉长生, 那就麻烦你开始罢。狠狠打这个不将本太子命令放在眼中的家伙。”

“敬诺。”

“啪”

厉长生犹言未了,语音不落, 就听一声清脆尖锐的鞭声。

长鞭已然甩开, 还伴随着“叮当叮当”的细微响声。那声音想来便是小钩之间在轻轻的碰撞着。

一鞭子下去, 韩忠德歇斯底里的就喊了起来, 喊声骤然拔高些许,怕是整个皇宫都要听得清清楚楚。

荆白玉嫌弃的皱了皱眉,道“这般有力气,喊得这般大声。你可放心,一会儿便疼的你一个字儿也是说不出。”

这第一鞭子下去,厉长生不过试试手罢了,毕竟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觉得生涩了些。随之噼噼啪啪的一阵鞭声,厉长生果然打的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细钩上刮起一丝血肉一丝皮肉,因为鞭子速度快,飞溅的到处都是。

荆白玉眼看着有血点四下迸溅,更是嫌弃的“啧”了一声。

他当下招手,叫旁的侍卫去将厉长生替换下来。

厉长生交付了长鞭,走到荆白玉身边,顺势低声说道“太子,那人已经偷偷去了。”

“哼,好的很”荆白玉低声冷笑。

厉长生所说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偷偷给韩忠德递字条的宫女。

这面厉长生跟随着荆白玉一起,将准备私下赴约的韩忠德堵在了半路,又是呵斥又是鞭刑,就算是半夜,也叫不少人闻得消息。

那面皇后与华夫人都在等着韩忠德出现,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正想着寻人去找找,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瞧一宫女跌跌撞撞跑进来。

“咕咚”

宫女跪于地面,慌慌张张的说道“皇后娘娘,华夫人,不好了呀韩大人被太子殿下拿住了,太子正命人鞭挞韩大人”

“什么”

皇后第一个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慌了,目光游移不定,心里七上八下,只觉一阵漂浮眩晕之感困于脑中,久久不能消散。

皇后心中只一个想法,若是荆白玉知道了今儿个他们的策划的秘密,岂不是

“嘭”

华夫人并不慌张也不害怕,反而气愤难当,她拍着案几骤然高声,道“这太子好生厉害谁的人他都敢碰”

华夫人说着就要大步而出,竟是想要去将韩忠德给“抢”回来。

“不能去”

皇后已然顾不得什么,亲自拉住了华夫人,道“你去了,不是不打自招吗若是叫玉儿抓住了把柄,我们谁也别想活命”

“啧啧”华夫人目光不屑一顾,道“皇后娘娘,荆白玉不是你养大的孩儿吗怎么的你倒怕他怕的像见了老虎一般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今儿个我不过就是来你这殿中坐一坐罢了,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子抓不住我的把柄,他还想要强加罪名不成大不了闹到皇上跟前去,我倒是要瞧瞧,太子怎么收场皇上必然是会帮着我说话的”

华夫人极度的自信,若是十年前,这华夫人若真闹到了皇上跟前,怕是丝毫好处也讨不得。皇上估计着荆白玉这储君的面子,怎么也要呵斥华夫人一番。

只可惜,十年已过,皇上年纪渐老,如今脑子中已无什么政事大事,想的全是情啊爱啊的,自然会帮着华夫人说话,她才这般有恃无恐。

“那也不能去。”皇后死拉着她的手不放,道“我派人去就行了,并不需要我们亲自出马。”

华夫人是有恃无恐,但是皇后害怕。

皇上若是问起,这大半夜的,皇后为何召见表弟韩忠德,那皇后要如何回答

别华夫人和韩忠德的私情未有暴露,皇后再被扣上一个祸乱宫闱的大帽子,那当真百口莫辩。

皇后当下便遣了身边的宫女,道“桃夭,你且去一趟,就说是本宫有要事,非要叫韩忠德过来的,叫太子放了韩忠德这一次,将人领过来。”

“是,敬诺。”桃夭垂头应声。

厉长生方才眼看着有宫女在黑暗中步履匆匆,就知道定是有人已经向皇后与华夫人报信去了。

然而那宫女不知,皇后与华夫人亦是不知,厉长生与荆白玉早已算计好了,他们不过是往圈套里钻罢了。

厉长生与荆白玉提前说过这事情,眼下他们无有证据,所以不可贸然行事。他们今儿个若是跑去皇后宫中抓奸,恐怕抓不到华夫人与韩忠德把柄,指不定就抓成了皇后与韩忠德的把柄。

如此一来,华夫人油滑的一缩,躲在人后假装可怜儿,岂不是便宜了她她又有孕在身,皇上必然怜惜她多些个,根本无法给华夫人来个致命一击。

所以这般说来,今儿个厉长生与荆白玉的目的,根本不是抓奸,而是故意找茬。

荆白玉微微一笑,侧头低声说“你这个人坏得很,华夫人再坏,也是坏不过你的,不是吗”

荆白玉这一笑,着实衬得他年少俊美。不似惯常的冷笑与讥笑,眉目间轻松愉悦,可是平日里众人想见也瞧不见的。

厉长生道“小白平日便应该多笑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长生自然会帮你处理掉。”

厉长生这话听着十足温柔宠溺,但话一落地,就换来了荆白玉的一双眼刀。

“这么多人跟前,叫太子殿下。”荆白玉小声说道“莫要让本太子失了威严”

“是是是。”厉长生一打叠的答应,笑的仍是颇为宠溺。

荆白玉又瞄了他一眼,嘟囔着说“本太子最不顺心的事情,都跟你有干系,你说你怎么帮我处理”

这十年之间,荆白玉有太多太多的不顺心,然而正像他所说,绝大多数都与厉长生脱不得干系,厉长生是他心中的一根倒刺,一块伤疤,一个疙瘩,久久难以磨灭。

厉长生又是一打叠的好听话,低声道“是我错了,要不这般,回了殿中之后,你要打要骂,怎么罚我都成了,只要你欢心。”

荆白玉才要重重点头,却又觉得十足的不对劲儿。怎么听着厉长生那宠溺的口气,就显得自己着实无理取闹端的像个未有长大的孩子一般。

“饶命”

“太太子”

“救”

韩忠德本来歇斯底里的高亢喊声,没多久就虚弱下来。

疼痛是极为消耗元气的事情,韩忠德挣扎不开,皮开肉绽,疼得一丝力气也没有,嘴巴里有气无力的求着饶,眼看着已是进气儿少出气儿多,指不定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要昏死过去。

厉长生与荆白玉就在这样“奇怪”的伴奏之下说着话,丝毫也未有感觉到不妥。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饶命。”

“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宫女桃夭一路小跑着而来,她受了皇后的嘱托,急匆匆的在半路上就听到鞭挞的声音,这近前一瞧,嗓子里倒抽一口冷气,瞧得是头晕目眩,差点便捂嘴吐了。

韩忠德背上血肉模糊,就算月光不清,乍一看也恶心非常,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来了”厉长生低声在荆白玉耳畔道。

荆白玉未有言语,唇角挑起一丝冷笑来。

那面桃夭跪在跟前,先磕头行礼,随即赶忙说道“太子殿下饶命,婢子是皇后娘娘派遣而来。这这韩大人其实是皇后娘娘叫过去的,因着娘娘那面突然有急事,所以才会”

“哦”荆白玉早已有现成的一肚子说辞,道“母后这深更半夜的,就算韩忠德乃是母后的家人,这般过去,也不甚好罢当真是母后叫韩忠德过去的”

“这”桃夭硬着头皮,道“是是这么回事。其实婢子也不知道太多,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办事儿罢了。”

桃夭可不敢说那华夫人也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垂着头全不敢抬眼睛。

厉长生这个时候,就开了口,道“太子殿下,既然是皇后娘娘要见韩大人,这韩大人自私离开禁足之地的事情,也就算了罢。”

厉长生满脸温和,和事佬一般站出来说话。

荆白玉瞧了他一眼,就看到厉长生嘴边的弧度,一瞧就知道他又在算计旁的。

荆白玉是最知道厉长生秉性的人,当下便顺着说道“你说的也是,本太子定然是要给母后一个面子的,是也不是”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桃夭连连磕头,就要站起来将皮开肉绽的韩忠德架走。

“且慢。”厉长生果然还有后话,伸手阻拦说道“皇后娘娘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只是这韩大人可不只是私自离开禁足之地的罪过这么简单。”

“什么”桃夭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厉长生的狡诈,被他说的直愣神。

厉长生道“你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宽仁,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不愿意计较这事儿。可韩大人他方才辱骂了太子殿下,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这难道亦是皇后娘娘授意的不成”

“辱骂”

桃夭傻了眼,目瞪口呆的,全说不出多一个字来。

韩忠德迷迷糊糊,听到厉长生的胡说八道,他心中愤恨不止,却一丝一毫力气也无,根本说不出完整话来。

“我”

“没”

虚弱的声音掩盖在夜风之下,韩忠德是连辩解的机会也无。

厉长生便是如此,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若是不信,这在场上众多侍卫都曾听到,一问便知。或者直接询问韩大人,看他是否反驳。”

在场侍卫们一个个恭敬的垂着头,心中皆是惊涛骇浪的颇为狐疑,他们刚才是真的未有听到韩忠德辱骂太子,可那流安世子与太子向来关系匪浅,他如此开口,谁敢驳了他,皆是本分的不言语。

而韩忠德是想要言语也不成,他想要摇头,可还是未有力气,一动也不能动,烂泥一般瘫着。

荆白玉眉头也不皱一下,道“就是这么回事,厉长生说的无错。方才大家都听到了,若是不信本太子的话,就问问罢。”

桃夭这下子便慌了,她本就知道这次的差事困难,却也未有料到这般困难,怔愣在原地张口结舌,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告饶的话好。

厉长生一副好心眼模样,善解人意的说道“皇后娘娘怕是还不知道实情,不如请桃夭姑娘回去禀报,皇后娘娘知道了情况,定然也会理解太子殿下的苦衷的。”

“是,”桃夭赶忙又跪,道“婢子这就回去与皇后娘娘禀报一番。”

“嗯。”荆白玉淡淡的说“本太子也不愿为难你,你且去罢。”

“谢太子殿下恩典”桃夭如蒙大赦,站起身来便想要赶紧离开。

韩忠德眼看着救兵要走,那自己绝对毫无生还可能,当下生出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桃夭的脚腕子。

“啊”

桃夭吓得惊叫一声,大半夜被抓了脚脖子,再加上她方才心惊胆颤的,止不住就惊恐叫出。

侍卫们立刻将韩忠德重新押起来,桃夭顿时跑出好几步,叫韩忠德再碰不到自己。

厉长生这时候复又开始进言,道“太子殿下仁慈,这韩大人却不得不罚。毕竟若是不整治了这些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怕是日后朝臣们,都会将殿下您的仁慈,当成是软弱。”

“你说的正是。”荆白玉附和。

厉长生与荆白玉又打起了配合来,与当年一般无二,极为密切合拍。

厉长生道“不如这般,小惩大诫。长生瞧这鞭刑若是再继续下去,韩大人怕是要咽气,这绝非太子殿下您的本意。”

“那你说,”荆白玉笑着侧头瞧过去,问厉长生道“有何好办法呢。”

厉长生道“长生之见的确有个办法,不伤及韩大人的性命,又能叫韩大人吃一堑长一智。不如”

厉长生稍作停顿,嘴边的笑容冷酷非常,道“不如就将韩大人十指甲盖通通拔除。如此也就只是疼痛几日,小惩大诫一番,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拔掉十指手指的指甲盖

腿肚子转筋还未走远的桃夭吓得差点又跪下,脊背一阵阵的发寒,根本不敢再回头,急匆匆返回皇后娘娘的寝宫,报信去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

桃夭急匆匆而来,皇后与华夫人见她未能带回韩忠德,皆是满面的不高兴。

桃夭顾不得太多规矩,道“娘娘,那韩大人辱骂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此时正一片一片的,在韩大人的指甲盖拔下来呢”

“什么”华夫人坐不住了,登时站了起来,道“他太子荆白玉他竟敢竟然如此残忍对待韩忠德”

皇后也是听得头晕目眩,再怎么说,韩忠德也是她家人,还是关系比较亲近的。这被拔掉了十指的指甲盖,可是要多疼啊也不知何时才能复原。

“不行”华夫人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当下一甩袖子,便大步而走,要去阻拦荆白玉的残忍行径。

“华夫人”皇后站起身来,根本拦她不住,反而差点被推了个趔趄。

皇后心中后悔不迭,又左右为难,站在原地是满脸的崩溃,最后急匆匆追了出去,与华夫人一道,去寻太子殿下荆白玉。

“啊啊啊啊啊”

远远的,还未有瞧见什么踪影,华夫人与皇后便听到韩忠德凄惨的叫声。

韩忠德左手已然血粼粼的,他的喊声根本不大,却仿佛半夜鬼哭一样,低低的极有穿透力,叫人听得浑身寒颤不止,头皮发麻。

侍卫们押着韩忠德,已将他左手五片指甲尽数拔除,疼得韩忠德中途昏死了两次,却又硬生生给疼醒过来。

荆白玉冷笑着说道“莫要停下,他还有右手,给本太子全拔了”

“敬诺”侍卫们立时答应。

厉长生凑在荆白玉耳边,低声道“太子,勿要心急,慢慢拔才有趣儿。皇后与华夫人可还未到场,若是叫她们错过了这场好戏,便太也可惜了不是”

“你果然一点也未变。”荆白玉感慨似的说。

厉长生笑着道“那太子希望,长生变好,还是不变好”

荆白玉道“你什么样子都好,只要能留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荆白玉一时口快,说罢便十足后悔,总觉的自己这话莫名的黏糊肉麻。

腾的一下子,荆白玉满脸通红,道“我的意思是是”

厉长生笑着说“长生明白,长生不会离开的。”

“哼”荆白玉一脸傲娇别扭,道“这还差不多。”

他说说罢了,对着侍卫们一摆手,道“先别拔了,给韩忠德剩下两片指甲。”

侍卫们不知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不过并不敢违逆,当下齐声答应。

那面皇后与华夫人听到惊心动魄的喊声,皆是小跑着就来了,未有多长时间,急匆匆赶到荆白玉与厉长生面前。

“太子这是在做什么”

华夫人疾言厉色,上前便大声呵斥。

然而她才开口,下一刻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脸色蜡白的一阵干呕起来。

怀孕之时本就容易孕吐,又见了血肉模糊一团的韩忠德,吓得华夫人是三魂七魄去了一半。

皇后也倒抽一口冷气,顿时空气混着鲜血便涌进了她的肺里,恶心的她也是一阵干呕。

荆白玉冷眼看着华夫人,说道“本太子要做什么事情,难不成要向华夫人事先请示这可是父皇允你的特权”

“我呕”

华夫人一开口,连连干呕着,一句完整话也是说不出的。

皇后连忙在旁打圆场,道“玉儿,你莫要责难华夫人。今儿个我留了华夫人在宫中”

“母后。”荆白玉不等皇后说罢了,他早已知道皇后要说些个什么,道“玉儿这里还有正事,母后若是恰巧路过,便快些回寝宫休息罢,毕竟时辰已经晚了。”

荆白玉是万万也无料到,皇后会与华夫人一拨,做出这样不着边际的事情来。

皇后此时此刻怎么想的,荆白玉是再清楚不过,厉长生也是再清楚不过。

厉长生见荆白玉隐忍冷漠的面容,反而生出些许心疼之感。

厉长生是陪伴过荆白玉的人,从八岁开始,他当然知道荆白玉对于皇后的感情,从小荆白玉就渴望得到皇后的母爱,然而这世上有太多求而不得的事情。

皇后出于各种各样的担心忧虑,或者出于各种各样的大局为重,还是渐渐的疏远了荆白玉,两个人本就不近的距离,越走越远,背道而驰。

如今皇后与华夫人一同出现,便是无声的告诉了荆白玉,他们已然决裂成两拨人,相互对立,你死我活。

厉长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这人或许生来就比较薄情寡义,从未有期待过什么不切合实际的亲情,所以也从未有过什么心痛和心酸。

而荆白玉不同,他期待了许多年,维持了许多年,最终还是不如人愿。

厉长生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了荆白玉的手。

荆白玉浑身轻微的颤抖,无需多言,他也知道厉长生是在安慰他,顿时心酸之感更胜,还有些不好意思。

荆白玉扒拉了两下厉长生的手,想要叫他松开。

不过厉长生只是对他无声一笑,反而握的更紧,再无需多说什么旁的话。

荆白玉寻思着,若是叫旁人看到他们大庭广众手拉手,也着实太难为情了罢

不过就算如此,荆白玉也只是甩了一次,未能甩开厉长生,也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厉长生语气平和的说道“韩大人这面还有三个甲片,既然太子殿下已下了命令,便全拔完罢。”

“是”侍卫应声。

他们给韩忠德剩下几个甲片,便是要在皇后和华夫人面前拔的,如今看戏的人也到全了,自然可以开始精彩表演。

“住手”

华夫人吓得一身身冷汗,冲过去使劲儿推搡压着韩忠德那些个侍卫,道“我叫你们住手呢”

“谁敢碰他”

“谁敢碰他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荆白玉冷笑“华夫人好大的口气”

华夫人已顾不得太多,瞪着眼睛嘶声喊着“太子这般残忍暴行,怕是传出去面上也无光罢若是太子再敢”

“再敢如何”荆白玉眯眼瞧他。

厉长生在旁说道“华夫人误会了,太子并非残忍暴行,而是过于仁慈善意。否则这韩忠德辱骂太子殿下,辱骂皇上,早应当直接拖下去人头落地,如何还能苟活到现在”

“怎么又多一个辱骂父皇”荆白玉低声耳语说。

厉长生笑了笑,大言不惭的道“这种的细节,就不必追究了。”

“不可能”华夫人喊道“韩大人怎么会”

厉长生打断她的话,道“可不可能,大家都听着呢,华夫人要是想强行把黑的说成是白的,那也太”

这混淆黑白之人,分明便是厉长生,却说的自己正义无比,却说的华夫人哑口无言。

厉长生叹息一声说道“太子殿下,既然事已至此,再争吵也未有个后果。不如就请太子殿下带着韩忠德,到皇上跟前去,请皇上公断”

“是啊,”荆白玉点点头,道“既然华夫人执意不信,也只好到皇上面前去评评理了。”

“到皇上面前去评理”华夫人面色犹豫起来。

若是平日里,华夫人自然就去了,不用旁人提点,第一个就会想到将皇上这靠山搬出来。

只可惜

今儿个华夫人欲要私通韩忠德在先,她本就心慌的厉害,若真的惊动了皇上,再仔细的纠察下去

就算有皇后帮她顶着,指不定也会受些牵连。

华夫人顿时不吱声了,面色难看至极。

“还等什么”厉长生声音冰冷,道“继续招呼韩大人。”

“是”侍卫们齐声答应。

“啊啊啊啊”

韩忠德昏死过去,又一次被疼醒过来,血淋淋的甲片被利索的拔出,就扔在旁边的地上。

华夫人耳听着惨叫之声,眼看着血红一片,下一刻

咕咚一下子竟是摔倒在地,两眼一个翻白也昏死了过去。

“华夫人”皇后惊讶的喊了一声。

“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

“快叫太医啊”

旁边的宫人们都慌乱起来,本来寂静的夜晚,已然沸腾的开了锅。

“太子殿下。”厉长生满面微笑的看着混乱场景,这才是今儿个晚上最精彩的表演。

厉长生道“时辰不早了,还是快快回宫休息罢。”

“本太子的确累了。”荆白玉摆摆手说“这就回去罢,反正也没咱们什么事情。”

就在一片喊声之中,厉长生陪同荆白玉,施施然的走回了寝宫去。

寝宫安静的很,未有血腥味,也未有嘶喊声,格外的平静安宁。

荆白玉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道“虽未能将华夫人和韩忠德一次铲除,但今儿个颇有成效,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厉长生走过来,将荆白玉的披风取下挂好,道“太子无需着急,毕竟有趣儿的事情就是要慢慢消遣才好,若是一次便解决了,日后的乐趣何在”

“你这个人”荆白玉嫌弃的看他,道“就是太恶趣味儿了。”

厉长生笑了笑,道“今儿个这事情不过是个开端罢了,想必华夫人与皇后心中定然慌张的很。对了,太子莫要忘了,找几个太医去给韩忠德瞧瞧伤势。”

“还给他瞧伤势”荆白玉不怎么情愿,道“我巴不得他赶紧死了才好。”

“这可使不得。”厉长生道“韩忠德死了,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死无对证太子务必要让韩忠德早日好起来,这样才好将华夫人一举铲除不留后患。”

“你倒是想的长远。”荆白玉道。

厉长生的确想的长远,已经将后面如何整治华夫人,如何叫华夫人落马,如何顺道牵连一番皇后的事情,皆是想的清清楚楚。

荆白玉道“那好罢,明儿个你就叫灵雨去找太医,给韩忠德看看病。”

“是。”厉长生道。

荆白玉瞧了他一眼,说“今儿个你可高兴了心中可舒坦本太子给你报了仇,那韩忠德如此之惨,叫他昔日里不长眼睛。”

厉长生道“长生还未有感谢太子殿下的恩典,多谢太子殿下帮长生报仇雪恨。”

“你知道本太子对你好就是了。”荆白玉骄傲的抬了抬下巴,说“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本太子对你还好的了所以你可要知恩图报。”

荆白玉说这话的意思,其实便是想要叫厉长生以后都不要离开,不要再像之前一样突然消失。

厉长生哪里能不知道,却开顽笑的说道“是是,长生自然知恩图报。就是不知太子要长生如何报答,可是要以身相许”

“以身”

荆白玉眼睛睁大,一脸怔愣之色,渐渐的脸颊上有些微红,道“厉长生你又戏弄于我,是也不是”

厉长生眼瞧着荆白玉炸毛的猫咪一般,按理来说,此时应当给他顺一顺毛才是,免得小猫咪气堵不悦。

不过厉长生这个人,偏生觉得荆白玉生气的样子可人疼的很,当下说道“被太子看出来了”

“你”荆白玉差点气得跳脚,道“厉长生你这个大坏蛋。今儿个晚上你不准睡了给本太子上夜”

“好。”厉长生不做犹豫,笑着答应。

荆白玉当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总觉得自己不论是生气还是高兴,皆在于厉长生的掌控之中。

说好了叫厉长生彻夜未眠的上夜,不过荆白玉也就是说说罢了,一会儿工夫两个人便都睡下。

第二日厉长生醒来,天色微微发亮,荆白玉竟是已不在殿中。

厉长生坐起身来,往外瞧了一眼,外面静悄悄的,仿佛无有一人。

他穿戴整齐,从内殿走到外殿,果然一个人也是未有,等走出了大殿,这才瞧见不少宫人忙忙碌碌的。

“是厉大人么”

“真的呀”

“嘻嘻”

好些个宫女遥遥的看见厉长生,都是一阵窃窃私语,还低声羞赧的笑起来。

厉长生见惯了旁人爱慕的目光,早已习惯被人一直盯着,并不会觉着不自在。但

今儿个这些火辣的目光,觉不出什么爱慕,却其中带着一丝丝赧然。

“这厉大人”

“昨儿个又留宿在太子殿下身边了呢”

“我还听说,太子殿下为了厉大人,将期门掌给打了呢那叫一个惨的。”

又有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厉长生恍然大悟,止不住摇头笑了笑,看来自己与荆白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是铁证如山,再不可诡辩。

厉长生并不如何上心,不解释也不多说,径自去寻荆白玉去了。

今日是有早朝的日子,所以荆白玉起的格外早,他醒来的时候厉长生还在好眠,他知厉长生睡得向来很浅,所以轻手轻脚的抱了衣裳,便到外面去更换洗漱,急匆匆就去上朝,未有吵醒厉长生。

厉长生这会儿自然是寻不到的荆白玉的,早朝还没散去。

“厉大人。”灵雨见到他,将新衣裳捧着递到他面前,道“太子殿下吩咐,这是给厉大人您的。”

厉长生低头一瞧,是期门掌的衣裳。他当下微微一笑,道“有劳。”

厉长生是聪明人,根本无需灵雨多说一句半句,已经明白荆白玉的意思。

这期门掌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已经是荆白玉眼下身边最亲近的官职,荆白玉一切外出和安全问题,都由期门掌来负责。

昔日里韩忠德官至期门掌,那是皇后硬塞过来的,荆白玉为了他与皇后的最后一抹面子,不好拒绝了去,只好答应下来。

昨天韩忠德被打的凄惨,虽然皆是皮肉伤罢了,但未有十天半个月,是无论如何下不得榻的,这期门掌一职便暂时空缺下来。

荆白玉说的好听,叫厉长生暂时顶替期门掌的位置,等着韩忠德恢复之后,叫韩忠德还是做这期门掌,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不会革职。

其实

厉长生早已将满盘棋子布置妥当,就等着韩忠德休养康复之后,给他与华夫人来个致命一击。

厉长生捧了期门掌的衣裳去更换,换好之后也不见荆白玉归来,想必是朝政繁重,早朝一时半会结束不得。

厉长生有点可惜,忖度着应当与荆白玉一起去上朝才是。虽荆白玉眼下还是太子,但龙椅早已坐过,不知坐在龙椅上的半大孩子,是个什么模样。

厉长生这般一想,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来。

“厉大人,”灵雨走了过来,手中又托着其他旁的东西,道“这是厉大人要的茶叶,还有厉大人要的羊奶。”

“有劳。”厉长生客气的接过,道“多谢你了。”

“厉大人您客气了。”灵雨道“自从厉大人您出现之后,太子殿下显然每日里欢心了不少,这是灵雨很久未有瞧见的。”

灵雨很怕荆白玉这般小小年纪开始,便闷闷不乐,她以前想过许多方式,却根本无法叫荆白玉改变。如今瞧着太子一日日的高兴起来,灵雨心中亦是欢喜的。

厉长生知道灵雨是真心对荆白玉好的,这十年之间,也多亏了灵雨的照顾。

厉长生道“你放心,有我在一日,必然叫太子殿下欢欢欣欣的。”

灵雨点了点头,又道“不知厉长生要茶叶与羊奶是要做什么”

厉长生道“自然是做些个奶茶。”

“奶茶”灵雨纳罕的说道“那是何物”

古代的羊奶是比较普遍的东西,要想寻找牛奶,是较为困难的。

灵雨一时半会儿寻不到牛奶,厉长生便请她找些个羊奶也是可的。

厉长生道“这羊奶味道比较大,不知效果如何。还请灵雨姑娘费心,瞧着膳房若是有水牛奶,就给长生留下一些。”

“好,我一会儿就帮你去看看。”灵雨道。

荆白玉从早朝回来,再也不用独自一人往涤川园的画阁坐坐,直接便赶回了自己的宫中。

他方一走进来,便问道一股奶味儿,期间又混着一股茶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却着实有吸引力。

“厉长生”

荆白玉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厉长生弄出来的花样,叫着他的名字便走入了内殿去。

果然,就瞧厉长生坐在席上,身前放着一个煮茶的小炉子,正亲手烹饪着什么。

荆白玉见过厉长生温柔软语,见过厉长生犯坏整人,就连厉长生怒目生气亦是见过,却还真未曾瞧见过厉长生洗手作羹汤的模样。

“小白,你回来了。”厉长生道。

荆白玉快速跑过去,道“这么香,这是什么”

厉长生正巧弄好,倒出来一杯,放在荆白玉面前,道“我新做的奶茶,太子殿下尝一尝,小心烫口。”

“奶茶”荆白玉道“又是什么新鲜的顽意,闻所未闻。”

“太子殿下不妨先尝一尝。”厉长生故意卖关子。

荆白玉捧着热乎乎的杯子,轻轻的品尝了一口。

羊奶味道比牛奶要浓郁很多,当然膻气味儿也要严重许多,若是不常喝的人,是喝不惯的。

厉长生已然先行给羊奶去了腥味儿,加些杏仁入内一起煮开,腥味儿自然消减不少。

随即又将煮好的浓茶,到入羊奶之中,混合搅拌一番,再加些饴糖蜂蜜增加甜味儿。

“哇”

荆白玉眼睛睁大,尝了一口止不住惊叹出声,道“这奶茶没想到如此好喝,味道甜甜的,还很香浓。”

奶茶这种东西,乃是现代女孩们最喜欢的饮品。只可惜眼下大荆未有木薯这种东西,不然也可用木薯淀粉做成黑糖珍珠,加入奶茶之中,味道更是不错。

荆白玉以前根本没见过奶茶这种东西,头一次品尝,虽并非是小姑娘,但同样是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