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松道:“今日之事,葛某领教了。七天之后欢迎几位再来,多大的事我都兜着。”说着扭头就走。
他话头古里古怪的,董修竹纵然有些惊疑,马上就被胜利的喜悦冲得一干二净,一时控制不住激荡的心情,上前就抱住廖学兵,道:“廖先生,我可以叫你兵哥吗?没有你,我哪能在葛松面前这般威风呢!”
“当然可以。”廖学兵不想和这家伙有什么身体接触,把他轻轻推开。
董修竹不以为意,喜滋滋笑道:“兵哥可不知道前天晚上我有多狼狈,不过现在什么都值了。”
他带来的几名拳手都知道,董修竹前天晚上何止是狼狈,简直叫做屈辱。
葛松带去的两个高手打废了龙虎拳场的四名拳手之后,董修竹惶恐无依,被葛松当着四百名来宾的面破口大骂,竟然不敢回嘴,当时的场面之难堪,董修竹想死的心。他当时就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
今天晚上,廖学兵替他办到了。
办理赌注金额的转账手续后,众人离开海棠夜总会。
一排车队急速驶至大门,打头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600,车辆副驾驶室跳下个黑西装领带的男子,手脚轻快的打开后座,走出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剩余车辆的人员纷纷涌出,上前簇拥着中年男人,其中一名随从抱着长款风衣为他披上。
葛松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上前一步搓着双手惶恐不安的笑道:“龚总……”
“进去再说。”中年男人扬起下巴,面无表情。
这男人就是中海市黑道的传奇人物——“北城麒麟”龚政川。
中海的道上二十年来一共涌现出四名大佬,分别占据中海市东南西北四个城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被合称为“北麒麟南龙王东眼镜西乌鸦”。
北麒麟自然就是龚政川,南龙王东眼镜西乌鸦均是中海市的强力人士。那西乌鸦真正的外号叫做血鸦,在西城一带与莫寰宇斗得正烈。
随着社会的发展,刀口舔血的黑道再也不是主流,人人洗白上岸,投资各行各业,互相之间开始有了交流。
这北城麒麟龚政川便行走在法律的边缘,做起娱乐的行当,手下养着几百名小弟,谁也不敢拿正眼看他。
龚政川其实已经快五十岁了,但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染得乌黑,腰杆挺直,身形高大魁梧,长得甚是器宇轩昂,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
他最喜欢讲排场,特别注重个人形象,私人拥有两名发型设计师和一名形象设计师。每次出门必定要化妆打扮,试穿过好几套衣服,直至满意为止,搞得跟娱乐明星一样。
龚政川长得一副好皮囊,相貌堂堂,仪表出众。但十年前刚宣布脱离黑道的他并不懂得怎么经营自己的形象,以为时尚潮流就是最好的。
巴黎时装周刚刚发布的新款时装,不管几万大洋也不管什么款式,让手下买来就往身上套。时常是穿着一双黑白相间的牛津鞋,配一条嬉皮无比的吊裆裤,上面再穿一件骚气难耐的紫红色条纹西装,加上一根碎花的领带。
潮是潮得很了,风格未免不伦不类,四处引人耻笑。
后来龚政川终于收到这些难听的风声,气急败坏之下请了形象设计师,这才设计出符合自己形象的庄重气质。
随从们谨慎的护着龚政川前行,喝令前方几个离开海棠夜总会的顾客让道。
来到四楼大会议室,龚政川先坐进正中间的位置,其他人小心翼翼陪坐两边。
葛松陪在右首,他对面的是血狱拳场第二股东顾新立,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油头粉面的年轻人。
另外还有几个股东、海棠夜总会的总经理等高级管理人员以及一个唐装中年,总共八人。其他保镖随从都守在外面
龚政川用力敲敲桌面,让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过来。然后他紧紧抿住嘴唇,目不转睛打量着每一个人。
葛松知道龚总最喜欢在开场白之前沉默一长段时间,利用沉默来压抑的气氛。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用惶恐而躲躲闪闪的眼神回视龚总。
良久,龚政川沉声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花五十万美金签下一年合同的巴西人阿雷格里第一场比赛就被打废了。还有,我顶住洪正武馆种种压力签下的聂天豪也残了,都是谁干的?两千万输给了谁?事情又是因何而起?”
现场众人垂下脑袋,不敢吭声。
龚政川不去问葛松,看向拳场经理:“你来说。”
拳场经理偷偷瞟了一眼葛松。这个小动作被龚政川敏锐的捕捉到了,当下轻轻一拍桌子,道:“让你说你就说,用不着顾忌谁的面子。今天我们只谈公事,谁若是徇私枉法隐瞒事实,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拳场经理忙道:“是,是龙虎拳场的人干的。前天葛副总和我带人去铲龙虎拳场的摊子,结果他们今晚过来报仇了。莫老五带来的高手好生厉害,我们连输两场,赔付两千万元。葛副总怕后面再出什么事端,就宣布停业了。”
前天去挑战龙虎拳场得到过龚政川的首肯,战果甚是丰富,他还电话嘉奖了葛松一番,听到这个由头,脸色微微缓和,说:“这么说,问题是出在那个高手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