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臻叹道:“修行到了这等境地,所作所为,已不是我等可以揣测了。”
莫道人顺着他的想法思考了一阵,试探道:“如此说来,师弟是想挑动那萧家与张衍不和,可此事你能知晓,萧氏也想必早已知晓了,他们能忍到现在都不动手,足可见他们如今也还不想出手对付他。”
封臻突然大笑一声,道:“师兄,他们之所以视而不见,那是因为此事尚未挑明罢了,若是我等寻人将此事在门中处宣扬,一旦闹得沸沸扬扬,你说他们会忍得住么?
莫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师弟当真胆大,把主意都打到萧氏头上了。
他把心神压定,认真想了想,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便出言道:“师弟此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以兄浅见,萧氏身为五大族之一,这事就算传扬出去,也损不了他们丝毫名声,门中大比之前,以兄之见,他们是不会有所动作的。”
萧氏乃是万载门第,些许流言伤不了他们分毫,而且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挑动师徒一脉的神经,更关键的是,他们绝对是不愿意第一个出头的。
封臻神秘一笑,道:“此举师弟我也早有预料,纵然那些老家伙坐得住,可那些年轻小辈么?”
莫道人心头一动,道:“师弟是指……”
封臻沉声道:“那萧翮想必师兄也是认得,他乃是萧翰嫡亲兄弟,只是为人偏狭自私,鲁莽冲动,若不是因为他资质百年难得一见,族中还不曾放弃他,早就被人收拾了,师兄,你只瞧他化丹之后,究竟闹了多少事情出来便可知此人是如何乖戾无礼了。
“萧翮……”
想到这个名字,莫道人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张傲慢无放肆的脸来,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厌恶。
这萧翮为人行事张扬至极,仗着自己丹成三品,又是萧氏嫡传,到处惹是生非,还曾无缘无故杀得几个大族弟子,只是因为这些人穿得道袍与他身上所着有些相同,是以后来萧族把召了回来,命他在门中修行,无事不得外出。
封臻压低声音,道:“小弟敢断定,萧族之中定然还对他瞒着此事,免得他弄出什么漏子来,否则依那萧翮那性子,若是得知道了这件事,又哪里会坐得住?多半是直接找上门去,寻那张衍的麻烦,嘿嘿,那时便有好戏看了,是以师弟我这计策,并不是对着萧氏,而是冲着此人去的。”
莫道人不禁侧目看着自己师弟,没想到竟能想出这个法子来,虽说格局小了些,但却也不失是个办法。
封臻神情颇为阴狠地言道:“不是小弟胡言,那张衍何等凶悍,那萧翮多半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去了,必定是有去无回,到那时,且看萧氏作何回应。”
莫道人眼神有些复杂,他突然一叹,道:“师弟好计策,只是此事需小心,否则那萧氏若知道是你做得,必然不会放过你。”
封臻哼了一声,面上流露出些许愤愤然,道:“品丹法会之上,五大族挑动我十二巨室出头,自己却安坐不动,好处他们得,出了事全由我们顶着,岂有如此便宜之事?今日我也要他们也不得安生,给我一起跳到这潭浑水里来吧。”
莫道人重重一叹,道:“好,既然师弟决心已下,那么师兄我必定全力相助,只是其中有些细节之处却是不得不想清楚了,免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封臻肃容道:“正要请师兄与我详细谋划一番。”
为了此事,两人密议整整一夜,到了天亮时分,这才分别回了洞府。
又过去几日之后,门中便开始传出了一个消息,说是张衍在外海之上寻药时,曾得遇萧氏叔侄,当时三人因为互争一药各不相让,只是萧穆岁乃是元婴真人,张衍争斗不过,一怒之下,后来请得陶真宏陶真人出手相助,便把萧穆岁叔侄二人给拿去了,是以至今未归。
这件事传出后,许多人都是暗自兴奋,等着看好戏,怎奈萧氏上下却是毫无动静,恍若未闻一般,却是不免让人失望,可倒也没人敢说什么,说萧氏畏惧张衍那显然是不可能,只是他们做得什么打算就不得而知了。
此流言传出之后,在有心人的巧妙安排之下,自然也是传到了萧翮的耳朵里,他也是从一名妾侍嘴里得知此事,顿时大怒不已,扬言要找张衍报仇。
只是族中似也知他这人极不安分,因此早早遣人将他看住,命他在府内静坐,哪里也不许去,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弄得最后不好收场。
这事传到莫道人与封臻耳朵里后,却是丝毫不急,他们事先早已打听的清楚,这萧翮二十多年在门中未生事端,对他的看管早已不似先前那般严厉了,他们只需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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