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源峡中,一道自天而来的光华直附而下,各派长老见那光竟是往玉霄派峰上落去,都是惊诧莫名,纷纷转起了念头。
玉霄派两名长老本在打坐,见此异状,不约而同睁目起身,看了过去,那金光须臾落地,待散去之后,地上却是只有一具无头尸身,只一瞧那服饰,二人神情立变。
其中一名中年道姑沉着脸走上前,把手中拂尘一甩,那尸身上立时飞出一粒星珠,如萤火一团,飘至面前,她探手拿住,叹道:“还好有我门中秘术相护,周师弟元灵未失。”
另一名长老神色略略一松,周煌在族中地位不低,要是在这里魂飞魄散,他们也不知回去该如何交代。
道姑先一招手,把周煌袖囊去了,随后自里拿出一块牌符,仔细一瞧,叹道:“谢师弟却是去了。”
那长老默然无语,此也在他料想之中了,连周煌都已身死更何况修为法力皆差一筹的谢恪明?
道姑取了一只金匣出来,打开一晃,射出一道白光,照在尸首之上,片刻便即收了,沉声言道:“师弟,我欲携周师弟尸身回转山门,你意如何?”
那长老看了看自别处峰头飞来的几道遁光,苦笑道:“我玉霄派弟子尽殁,我留在此处,莫非是给诸派同道看笑话不成?还是与你一道,同回山门吧。
道姑叹道:“也好。”
主意一定,他们二人也不待诸派长老到来,便祭起遁法,驾风飞空而去。
擎丹峰上,赢涯老道见两名玉霄派长老皆是离去,不觉诧异,道:“师兄,玉霄派这是何意?”
刘长老沉思一会儿,叹道:“想来玉霄派亦是如南华x太昊等派一般失手了,否则不该如此急于离去。”
赢涯老道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玉霄派弟子夺了钧阳精气回来,还想上去恭贺几句,可若真如刘长老所料,那此刻星石之中局势可就难以预料了。
想到此处,他也是生出了担忧之心。
刘长老缓缓道:“师弟不必过于忧虑,即便无有了玉霄派,此刻星石之中尚有少清、溟沧、元阳三派弟子,胜负难料,着急也是无用,且安心静候。
此刻星石西侧边角上,一缕黄烟自东而来,再一泻而下,在一座峰头上悠悠垂落。
卢穆秋早已恭候多时,起来拱手道:“师兄杀死同煌,我辈大敌又少一人。”
风海洋面上稍带惋惜之色,摇首道:“还是未尽全功。”
虽是杀了周煌,但他事后一察,那被魔头吸去的“元灵”不过是一缕精气而已,而那正主早已是随符诏逃走。
卢穆秋只以为他是言玄门弟子还未除尽,笑道:“小弟方才以神通探查,见那广源派沈殷丰孤身一人往中路去,距此不过五六百里的路程,师兄可有意除之?”。
风海洋神色一动,玄门之中余下之人还是不少,尤其是少清、溟沧两派弟子半分未损,实力犹存,再加上他派弟子,对付起来很是不易,如有机会削弱,当然不能放过,想了一想,问道:“卢师弟,你可知荀怀英、张衍等辈而今在何处?”
荀、张二人擅长遁法,对他威胁最大,此二人任意一个他碰上都是无惧,但若是一同出现,便极有可能将他拖住,进而遭到所有玄门弟子围攻,这不得不慎。
卢穆秋回答道:“那张衍有一面宝镜在身,似能察辨我等踪迹,小弟只得远远观望,不敢太过接近,不过此刻看来,千里之内,定无这二人踪影。”
适才他曾试图以神通法术探查玄门弟子动静,可自己差点被那镜光照中,所幸当时发现及时,挪转“尺幅万里”之术,方才得以逃过了一劫,但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所精通的神通之术并不能用于正面斗法,战力远不及此来同道,要是被玄门中人找到了藏身所在,那是半点还手之力也无。
“张衍手中亦有一面宝镜?”
风海洋眼神一凝,这才知晓查探自己之人究竟是谁,他思忖片刻,便道:“我这便去将那沈殷丰除了,劳烦师弟你多加观望,如若有变,需及早告知于我。”
卢穆秋忙拱手道:“小弟明白。”
言罢,他盘膝坐下,将“千里倾音”与“烛照九幽”这两门神通一同运起。
风海洋见他已然准备妥当,当即展开黄泉遁法,化烟飞去。
此刻他是以元婴法身飞遁,迅快无比,兼又有卢穆秋神通之助,根本不虞跟丢,不过两刻之后,就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名颌下留有美髯的中年道人正乘符飞渡,正是广源派沈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