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部族这三十余妖圣虽来自不同部族,但在炼肖下令之后,却无一人犹豫,立刻停下身来,回身应战。
自从东荒失去了三位大祭公之后,人道诸国便就退缩在云原这么一片地界上,被包围在诸多妖魔异类部族之中,数千年来也只是勉强自保,不成什么气候。
反观天鬼诸部,统御西空一域,族中大圣有双百之数,治下更有许多为其效用的妖魔圣者,在九洲修士到来之前,观望天下,无势可与之匹敌。
这两者间差距委实太大,而此回前来交战的东荒国大玄士在数目上还不及他对手,故天鬼这处从上到下都是信心十足,认为此战必可轻松取胜。
而东荒百国这一边,众人面上都是一片凝肃,多是做好了战死在此的准备。
天鬼部族神通诡谲,比灭明氏更是难以对付,若是可以选择,他们宁愿聚集起更多人手后,再来与对手交战。
但是时间紧迫,眼下这二十余人,已是他们短时之内所能拿出最大力量了,若任由这群天鬼在云原腹地横冲直闯,那东荒诸国势必会遭受更大损失,甚至动摇统御根基。
如今在九洲修士相助之下,诸国才刚刚恢复一些气象,他们绝不容许被外敌破坏阻断。
公佥造眼见前面天鬼一方停顿下来,未有如他们期望一般直接被逐出云原,知是这一战不可避免,他立刻一扬手,道:“扬旗!”
得他传令,两名上身的巨力之士高举鼓锤,对着那摆在舟首之上的就是金故一响。
轰然一声,便见十余面气血旌旗冲上高穹,扬空招展,烈烈如火,在百余艘飞舟上空飞舞飘动,与此同时。一股酷烈刚绝,霸道无比的气势弥散开来。
此间数十万玄士抬头望去,目睹这十面由昔年东荒神国征伐四方妖魔,百战而炼的“镇国旌旗”再现世间。胸臆之中陡然有一股热血沸腾起来,不由齐喝出声,一道道气血虹光自身上迸发出来,天地之间的灵机顿被搅动起来,随后各自催动飞舟。夷然无畏地朝着敌手迎了上去!
辛国彖原,国主越狭正站在宫楼高处眺望远空,目含一丝焦虑之色,自那天百艘舟飞舟来相援。追着天鬼出去,不过半日之后,南方就有团团血云飘荡,便在夜中,也是映照的天穹一片通红,知是己方大玄士已是与那些天鬼交上了手。
而就在昨日,那些光华终是散去。他心下知晓,此战定然已是分出了胜负,可他并不知晓结局到底如何,上次天鬼侵袭,辛国勉强抵挡下来,可要是公佥造这一边败了,此辈再来犯境,那可就无力抵御了。
他自觉这般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关照身边一名近侍道:“你在此守着,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来禀告寡人。”
随后匆匆回到阁楼之内,此处有一座长宽三丈的玉台,一名道人正盘膝坐在那里,一道道灵光自四面八方飞来。汇聚再他脚下阵盘之中,旁侧不远处,还站有一名修士,似在为其护法。
越狭走到那修士身侧,问道:“高真人,这阵法何时才能再运转起来?”
高道人言道:“越国主勿急。大阵根本未伤,再有两日,便可复原如先前一般。”
越狭却是焦躁,道:“情形有些不妙,那边应已是分出胜负,可却迟迟不见有人回返,要是天鬼那处赢了,恐怕一日之后,就可回返此处,不知真人可否再快一些?“
高真人摇头道:“那也急不来,不过越国主也不必太过忧虑,你辛国得天独厚,国疆之外有奇风屏护,再有我等布置的阵势加以牵引,至少可牵制一日,那时当可阵禁修补完好了。”
越狭听他如此说,不觉稍稍安心。
高真人看了看他,道:“不过我劝越国主早作打算为好,那些道友若是不胜,这处也定难守住,退走方是上策。”
越狭一摇头,神情坚决道:“狭身为国主,自当与国共存亡。“随即他歉然一拱手,”只是连累几位真人了。”
高真人看他不像是说假话,倒有些佩服之意,沉吟一下,才道:“不瞒越国主,那些天鬼遁速并不快,我等有宗门所赐法器,若是要走,其未必能追得上,国主若不愿走,有什么重要人物不妨让我等带走。”
越狭眼前一亮,他想了一想,神色郑重了几分,拱手言道:“若真是那一刻到来,可否拜托几位将公子单一并带走?”
高真人道:“这并无不可。
此时阵中那位道人似乎法力耗尽,一语不发走了出来,冲着高真人点了点头,便坐在阵盘之外调息。
高真人对越狭一拱手,便就接替了上去。
越狭思索片刻,便往外走出。
还未等他出去,方才那一名近侍却是急急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莫名,道:“国主,国主,诸位大宫师回来了。”
“什么?”
越狭有些不敢相信,他顾不得国君威仪,疾步出外,此时旭日方升,就见晨曦之中,一艘艘飞舟自天边驰来,上面所站之人,分明皆是东荒玄士,他也是激动起来,双手高举,高呼道:“天佑我辛国子民。”
天鬼与东荒百国一场斗战整整持续了两日,然而此一战的结果,却是出乎双方事先谁也未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