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远处无尽星空,“但若不在,日后却要费些手脚了。”
先前商议之中,他们也曾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等情况发生,天鬼之祖既然能收得两位同族入身,那很说不定其也能反其道而行之。
或许这山海界何处还隐藏有一头鬼祖,也或许那后手藏身在虚空某处,假使是一个可能,那就是一个极大隐患了,需得平定山海界后,再去设法找寻了。
张衍站在一旁,却是若有所思。
秦掌门见他如此,言道:“渡真殿主可是想到了什么?”
张衍转了过来,目中有一丝莫名光亮,“弟子许是知晓这天鬼之祖去了何处。”
北天寒渊某一处雪峰之上,可见原来地穴火口之处,被一整片冰池所填满,而在那冰下万丈所在,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其中沉眠。
若是张衍在此,就能认出,这正是那勾月妖祖。
这位妖祖自与张衍签了法契之后,就知天鬼与九洲这两家必有一战,许是在这百数年内,为避免被牵扯进去,就躲藏进了片冰原之中。
为怕自身气息泄露出去,从而被天鬼寻了出来,故是把自己冰封在了这火口天池之下,准备睡个千数载再出来。
可是忽然之间,她蹙了眉关,脸容之上露出惊骇之色,似是在反抗什么一般,努力挣扎了起来。
以妖祖之力,只这么一动,必可掀翻洲陆,把这处冰原都是毁去。
可是此刻,她一举一动却是变得无力异常,只是周围冰水起了几圈涟漪,便连自身气机也是在不断弱去。
不知过去多久,她停止了动作,而后整个人退还为一团拳头大的气血,在那里滚动不休。
这血团如在婴孩在母胎之中一般,却是逐渐生出了骨肉脏腑,四肢头颅,再缓缓变作了天鬼始祖的模样。
大约有数个呼吸,天鬼始祖睁开双目,舒张身躯,在冰水之中站直了身躯。
他当年为能不受一方天地约束,曾经求问过天外那方势力,请教如何才能超脱此界。
那时得了一门秘法,他身为伯白之子,本是神通广大,只是太过亢猛阳烈,需得在修持到九变之前,寻得一名伯玄之后,待功行足满后,将之吞下,如此阴阳和济混同,就极大机会撞去天外,
而那勾月妖祖正伯玄后裔,当年便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留下此妖不杀,并暗暗做好了手脚,为得是将来功行到了一定境地,直接将其吞了,。
只是方才他被张衍等三人逼到了绝路之上,纵然时机未到,却也不得不提前动手,将自身气血神魂直接转挪了过来。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却是露出了惊喜之色,自身气血之力竟是比全盛之时还要高出了一大截。
但同时却又暗恨不已,似勾月妖祖这般出身的妖祖,世上几乎再也寻不出一个来了,除非再等上个数万载,若非九洲修士,又何至于如此?
想到此处,他心中便起了无尽杀机。
只是这个念方才了生出来,就忽然感到一丝不妥。浑身精元血气居然不受抑制的暴动了起来。
心下不由大骇,若是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必会气血耗尽而亡,不由拼命阻止,可这却无有丝毫用处。
他并不明白,此却是方才动了杀念,故是立刻应誓了。
既然占了这具躯体,则亦需承担此身因果,
勾月妖祖当初是与张衍签立过法契的,此时他若能不惜代价,及时将这名女妖的神魂气血从躯体之内分了出去,或还可能逃过一劫。
只是可惜,在他挪转过来的那一刻,两者便已是绑在了一处,不分彼此了。
法契之誓,动因必生果,这等若是用自身之力攻杀自己,哪怕真正不死之躯也无用处,
数个呼吸之后,轰隆一声大响,天鬼之祖肉身崩裂,神魂飞散,整个冰池火口也是炸裂开来,无数碎石冰块冲上天穹,再有瓢泼血雨洒落而下。而后那滚滚气血有如江河洪瀑一般,从雪原之上奔涌而下,霎时就将这一片素白世界染作了赤红之色。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