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笑了一笑,道:“那只是心头幻火罢了,有欲求执念越重之人则看得越是清楚,曲滂修为深厚,心思又平和淡薄,故是不曾看见。”
任棘听了,不由露出惭愧之色,躬身一拜,道:“弟子本以为如今已有了几分本事,原来修行还远远不曾到家。”
张衍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修行之人若彻底无欲无求,也便无了上进之心了,此火背后之人修为远胜于你,你自是无法抗拒。”
曲滂探首往下看了看,惊奇道:“这火竟是由法力摆布出来的么,却感应不到任何气机,若不是老爷提醒,小人定是察觉不了。”
张衍言道:“此名唤“瞻罗火海”,算得上是乱星墟地中的凶绝险地之一,底下深眠有一头凶怪,其性情凶狡,曾几次被前来斩妖的修士打成重伤,但每每都是逃脱,虽斩获此怪的善功也是因此屡屡提升,可至今为止,仍还未有人成功过。”
其实这凶怪危害虽大,但因只待在这一处地界,并不往别处去,是以只要外人不入其划定的地盘之内,也不会主动出来。
可这一次也是它运数不好,其所圈定的地界正好挡在了摩空法舟去往乱漩流空的路途之上,是以准备顺手将之了结了。
张衍往下探看片刻,把两指并起,转运法力,立时有一枚法符运聚在指尖之上,其中有一轮纶五色光芒转过,几息之后,这光芒才是黯淡下来,他招呼任棘上来,道:“你持此符下去,若那凶怪现身,将符投出便可。”
任荆应一声,便携符而下,往那火海所在飘身而去。
张衍看着任棘身影远去,此怪只要现身,便休想再回去了,他曾推算过,如这等凶怪斩杀个二十来头,差不多就可解开身上所有束缚了。
就在他这里谋划对付那妖物的时候,乱星墟地某一处阵门之前,有一道道气光绽放而出,自里依次浮出三个人影。
当中一个,身躯高大如山,浑身包裹金甲,手握一柄金铜大斧,正是巨融同门师弟姜熬。
而旁出两人却都是一般模样,全身上下俱是笼罩在一团雾幻朦胧的烟气之内,面上无有五官,这并非是这两人刻意装神弄鬼,而是因为这纯粹只是一具分身。
可姜煞却并不敢因此小看他们,这二人论真身修为,还在他之上,此回虽只是分身到此,可同样也能使动善功换来的神通法宝,只是为避免对敌时候真身受损,这回才如此施为。
实际修士若是善功足够,甚至可以请动青碧宫直接为你塑造一具善功法身来,此身连原来一切神通道术都可使出。但是至今无人这么做,一来是这里面要付出的善功着实太多,二来所有人都对此有所疑虑,便是与青碧宫交好的宗派也不敢轻易尝试。
这时看守法坛的坛主发现动静,赶忙迎了出来,姜熬三言两语将其打发走,再拿出一枚宝珠对天晃了晃,片刻后,就见内里有一道璀璨光亮冒出,他眼中精芒一闪,回过身道:“萤道友,白道友,那张道人果然还不曾离去,正方便我等下手,只此人神通广大,我师兄也不是他一拳之敌,两位也需小心了。”
其中一人呵呵笑道:“姜道友何须畏惧,要在外间,要胜此人恐怕不易,不过这可是在青华天内,到了这里,却不知这位还能剩下几成本事?”
另一人也道:“不错,在此间斗战,靠得非是自身伟力,而是善功,此人又不是我余寰诸天之人,初至青华天,又能有多少积蓄?再加我三人在此,还怕拿之不下么?”
姜熬听了两人话语,表面也是附和,可心下却是叹气,认为这番话太过乐观了,那张道人岂会不知自己短处?说不定早已做好了什么防备,若是小觑,那定是会吃亏的,
只是他又不好开口劝言,余寰诸天虽然大小界空无数,可真正能修炼到凡蜕层次的修士其实并不多,此回他能找来两人已是不错了,为此他也是付出了极大代价,往日人情都是用尽不说,还几乎将数千年积攒下来的好物都是填了进去。这二人若是被惹得不悦,到时来个出工不出力,那吃亏还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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