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郎苦着脸,却是连连保证卖了房子筹钱,一定先把三叔的债还上。
陆家三叔这才离开。
等他们两口子一走,陆大嫂暴跳如雷“卖房子还债你是不是傻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
“还给三叔八两八,还能剩下不少,我们再建”
“我呸,你以为这房子一卖,钱还剩得下”
陆大嫂气得胃疼,抬头四顾,她男人三棍子打不出半个屁,蹲在墙角不吭声。
婆婆只知道垂泪。
一家子就没有一个能拿起事来的。
陆大嫂再不乐意,可陆大郎也不能不管他亲侄子的死活,欠债还钱,本也天经地义。
新建起来还没住热乎的半石头房就这么卖给了旁人,换回来三十一两银子。
陆家一家子只带着破桌破椅子,破旧木板床,一干破家具并锅碗瓢盆灰溜溜地回了陆家以前的茅草屋。
陆清峰
一阵风吹过,茅屋瑟瑟作响。
整个房子里潜伏着好几只老鼠吱吱叫,虫蚁四处乱爬。
他身上顿时爬出一层鸡皮疙瘩,心跳加速,背脊生冷汗。
天上忽然浮游来一片乌云,滴滴答答的雨落下,外面的雨水越来越大,屋里也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雨还未停,要债的就陆陆续续上了门。
人人知道陆大郎手里如今有现钱,此时不要债,还要留待何时。
亲朋故旧每日登门,吵吵嚷嚷,无片刻消停。
等要债的走了,家里夫妻还要争吵。
陆清峰日日夜夜地睡不着觉,累得想吐血,还是睡不着。
本来这房子住得便是一百一千个不舒服,如今在加上精神折磨,更让人欲哭无泪。
他多少年没为钱财发过愁
在沧澜时衣食住行不花钱,后来拜国师为义父,同样花钱没个数。
反正这些年,朝廷俸禄都让他拿去吃喝玩乐,当然还免不了要接济江湖朋友。
朋友有通财之意嘛。
离开义父时,到是拿了些盘缠,具体多少他也不知,反正是抓了一大包银子。
可路上伤就是不好,他又非讲究不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回到家乡的那一日,他已是除了两袖清风,再无其它。
呃,也不至于,仔细搜搜从荷包里还能倒出二两漏网之鱼。
怎么赚钱呢
陆清峰倚坐床头,风吹他一身素锦长袍,他这身衣裳虽是不起眼,可其实极昂贵,是义母一针一线给他们几个小子缝制的,尤其给他缝的,一个线头也不见,柔软舒适至极。
义母的手艺,自是千金不卖。
李明岳那厮游历江湖时,赚钱似乎喜欢挑战妖邪榜,杀妖邪换金银,他在麒麟阁的排名始终是在白榜青年榜单前三。
可是,附近也无妖邪可杀。
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们听说了没,张员外不好了,这几日病得起不来。”
雨雾中,遥远处的谈话声随风入耳。
“好像是得了怪症,白日无事,一到夜里便脸上开花,情状十分骇人。”
“真的假的,我可听闻下个月张员外家老太太过寿,他们家的公子们这几日正满天下寻觅寿礼,张员外要是出事,家里的少爷公子还能有这闲情逸致”
“你那都是老黄历,如今哪能见得到张家的公子出门到是周围几个山头的和尚道士请去不少。”
陆清峰挑了下眉头,从床上站起身,披好蓑衣,戴上斗笠,到院子里对自家母亲喊了一嗓子,顺手从柴火堆里捡了几根粗笨的树枝拿走。
乌云满天,大雨倾盆,通县自古很少下这样的雨。
陆清峰冒着雨入县城,都不必问路,一路就走到县城最阔朗的大庭院附近。
围着大宅转了三圈,他指尖一飞,从袖子里摸出一只乌木簪抛了进去。
做完,陆清峰转身便走,走到对门的茶馆门口,直接在石阶上落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陆清峰坐了一会儿,不自觉哼起歌,哼了两句又是哑然,“唔。”
这小调是他师父爱唱的那首,平时他和师兄弟姐妹们向来只会吐槽而已。
大约是刚刚干了点坏事,所以有些心虚,不自觉就想起师父。
“不对,怎么能算是坏事我只是不小心弄丢了簪子”
正沉吟,那边大宅里就急匆匆走出两个少年公子,同样紫色的衣裳,头戴银冠,腰悬宝玉,生得也是面红齿白,俊秀可人。
两个人神色间都有些焦急,薄薄的嘴唇抿起,不见刻薄,到显可怜。
陆清峰收回自己的长腿站起身,一抖手里的树枝,落了一地木屑,树枝竟成了一串佛珠,他随手扯上几根头发丝系上,打结,就顺手把佛珠套上手腕。
“这位公子。”
他笑了笑开口道,“这位刚刚被蛇女缠上的公子。”
那两个少年公子顿时止步,齐齐回头,循声看去,其中一个骇然变色。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来,抱拳行礼“公子可是叫我二人”
陆清峰笑道“只唤这一位。”
他指了指左边的少年。
“我看你惹上麻烦了。”
陆清峰的卖相没得说,第一流的相貌,气质卓然,只要他想,便是立在千万人中,大家也只会第一个看见他。
被他指出来的公子顿时就把他当做世外高人,面上露出一点忧虑。
“确如公子所言。”
不等陆清峰细问,他便忍不住倾诉。
“刚刚张某正在作画,便见案旁出现一位身姿婀娜的小姐”,,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