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还亲自送到门口,依依不舍,苦留孟以非在梅家住一晚。
瞿正回过头使劲瞪孟以非。
孟以非莫名其妙“我不习惯住别人家,认床,睡不着。”
瞿正“又不是问你这些,算了。”
“哦,梅老最近在编写登州大学的经济学教科书,里面有些地方谬误不少,他搜集的资料也落后了些。我和他探讨探讨。”
瞿正失笑。
他也不去问孟以非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些资料,正想去买个鸡油火烧吃,就见孟以非起身径直去了学校,他迟疑了半秒钟,还是舍鸡油火烧而就孟以非。
总觉得跟着孟以非同去更有趣些,至少值得他少吃一点东西。
“我觉得你对我们家小金挺关心的怎么,你想当我侄女婿不成”
孟以非眨了眨眼。
杨玉英吓得身上有点发冷。
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控制一下男性角色还行,大不了充分发挥角色的主观能动性,可结婚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
孟以非一边向学校走,一边轻声道“我想去看个热闹,如果有必要,再救下一个并没有犯什么罪过的女孩子。”
“王晴晴”
瞿正挑眉,和孟以非进了教学楼,刚走到三楼,脚步一顿,“沈鸿的动作真快。”
孟以非叹气“可惜。”
王晴晴的名声,以后恐怕会受到牵连,但怎么也好过死不瞑目。
三楼一排教室空空荡荡。
老师和学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目露惊讶。
安娜中学建成三年多,这三年来不说学风鼎盛,可也是满园书香,真没出现过学生和老师对峙的情况。
现在楼梯口,沈鸿和王晴晴一左一右面对面站着,两个人的神色都很是难看。
沈鸿面色铁青,高声道“你好歹也是个学生,还要不要脸你这是在玷污神圣的知识殿堂,小小年纪不学好,一肚子的歪门邪道”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和你有任何关系,你如果想上大学,就好好学习,靠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永远也不可能成功”
王晴晴浑身都在发抖,脸上毫无血色,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盯着沈鸿,就好像看到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自从王晴晴知道,原来沈鸿一直都在骗她,他早就结了婚,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哄人的,她就一直很害怕,整个人浑浑噩噩。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在知道这些之前,她当真是全心全意地爱沈鸿,她能把命都给这个男人。
她努力读书,想要配得上温柔多才的沈公子,她想等毕业之后就和沈鸿结婚,她要做一个贤内助,好好操持她和沈鸿的生活,为沈鸿生儿育女。
很多个夜晚,王晴晴在梦里都忍不住庆幸,上天竟这般恩赐于她,让她寻到此生挚爱。
她喜欢沈鸿的诗文,喜欢他说的话,喜欢他那么天真,又那么浪漫。
谁能想一切竟都是假的
王晴晴不敢相信,自己是瞎子是傻子她分明能感觉到爱人的一颗真心。
也许是她误会了。
她查到的东西,也许只是表面的东西,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瞿家有权有势,那些人家里的事,她也很难真正去弄明白。
王晴晴心中存着侥幸,所以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等待。
她想等沈鸿出现在她面前,和她说清楚。
她就像等待天上落下一把刀,杀了她,或者等到一盆温热的水,拯救她。
如今刀终于落了下来,是挖心的一刀,比想象中更疼一百倍。
沈鸿的嘴脸狰狞得可怖。
“从今天起,王晴晴,我再也不会心软,不会顾忌你的面子,顾忌你学生的身份对你好言好语相劝,你再靠近我半步,伤害我的家庭,我的妻子,我就要你好看,要你这辈子再也别想踏进学校大门一步”
沈鸿暴怒。
周围旁观的人,心下也犯嘀咕。
他们其实多多少少都注意到沈鸿和王晴晴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可眼下这个混乱的时代,才子爱佳人,这点事,大家都没怎么在意。
今天这一闹,到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沈鸿的话,也有不少人相信。
毕竟他的名声并不坏,为人大方,和同事们关系都很好。
而且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谁的声音更大,谁更理直气壮,谁脸皮更厚,谁就更容易掌控话语权。
沈鸿压低声音,盯着王晴晴的眼睛“你要是识相,就去给我妻子赔礼道歉,告诉她,外面的流言蜚语都是你去传的,你算计我,为的就是让我和妻子离婚好娶你。”
王晴晴愕然。
孟以非冷笑“沈鸿你今年二十五岁,王晴晴今年十六,你比小姑娘大九岁,居然还会让人家算计身为师长,你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污蔑一个小姑娘,你以为这世间没公理”
他话音一顿,沈鸿勃然大怒,一转头看见瞿正,脸色骤变,忍不住瑟缩了下,向后一连退了好几步。
瞿正
他发现沈鸿特别怕他,这是做贼心虚
孟以非忽然道“王晴晴,你如果不说话,任凭别人去说,等你想说的时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王晴晴鼓足勇气向前走了一步,走到沈鸿身前“去年腊月二十三,小年,你找到我家去,从窗户里把我偷走,我们去登州的月老庙求了一张姻缘签,上上大吉,你说,等我毕业,先结婚再送我去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