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丹城里的炼丹师很多,因此地火也是供不应求, 若是能炼制出金丹甚至元婴修士所需丹药的炼丹大师, 自然或是自己拥有地火,抑或是早已被人接入家族供奉起来, 也早早为其准备了地火房。n然而更多的却是没能独占地火的炼丹师,那么这些大大小小的炼丹坊,也就是他们时常出入之处了甚至一些家族里的炼丹师要炼制较为特殊的丹药时, 或是担忧被人干扰,或是担忧地火房被毁损, 都是要去炼丹坊里的。
而那一座碧照炼丹坊却是做出了这等事尽管有心人也明白, 并非每次都是如此,唯有在遇上如刘丹师这般有名声又恰好需要炼丹坊的修士,才会有那炼丹坊的管事为了讨好他而干扰那没名气的, 可到底还是没什么名气的炼丹师更多,且就算是有名气的, 焉知他们不会恰好遇上比自己更有名气的
一时间, 原本有意去碧照炼丹坊租用地火房的修士都止了步, 决意前往其他炼丹坊里, 还有些原本刚好时限到了, 还想要续上几日的,在听闻此事之后, 也都是皱起眉, 不再继续。
简言之, 此事上不得台面, 恐怕除却碧照炼丹坊外,其他两个名气大的炼丹坊也曾出过同样之事,但捂住了和被暴露出来,便是大有不同。
碧照炼丹坊被人议论纷纷,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萧条。
那些地火房,除却他们炼丹坊里本来就有的炼丹师使用外,能租出去的竟不足巴掌之数,其中能收拢到的灵石,也少了无数倍。
知道这事的碧照炼丹坊主人,乃是一名手段不俗的金丹真人吴真人,在听得这事之后,怒不可遏,也不管那炼丹坊的管事如今没了舌头,惨淡养伤,就直接将他叫了过去。
吴真人端坐上方,冷眼看着炼丹坊管事,冷笑道“尤管事,我这碧照炼丹坊可有亏待你之处,让你硬生生将其拖累到如此地步”
尤管事听得,面色大变,“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用刚服了丹药、才堪堪长出大半的舌头,含含糊糊地求饶。
吴真人嗤了一声“本座听不清你说什么,不过,你的罪名不可饶恕,竟还敢在我坊里买下续舌头的丹药真是胆大包天”他愤怒到了极致,反而笑起来,“本座从前不曾见到你,也不知是何人将你推荐了来,做了上等房的管事。以你这一副连趋炎附势的嘴脸都遮不住的样子,便是去经营三等地火房,都嫌资质不足看来,或许也并非是你与本座有仇,而是将你推荐而来的那人罢”
在他这话说出后,很快有修士再将一人带来。
那人乃是吴真人提拔的几个副手之一,虽不像旁人般深得吴真人信任,却也还算看好,没料到这才刚上任没多久,就给他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吴真人深吸一口气“袁潇,这姓尤的是你什么人”
袁潇心里也对尤管事有一丝恨意,同时,他更恨自己不能把持本心,被亲戚恭维几句,就做出了这等事来。
他跪拜在地,诚心说道“此人乃是属下母家的一位舅舅,是属下没能经受住撺掇,以为他素来擅长蜜语甜言,或能发挥一些长处,没料到却是如此不济,带累了坊里的名声。坊主,一应罪过,属下都愿承担。”
吴真人看着袁潇如此,怒火稍微消退了一丝。
“名声经营艰难,毁去却容易。你既然知道错处,就将你降职,重为管事,这恶名也要由你将之尽快洗清。”他说到这次,声音森冷,“至于你这个舅舅,就当他从不曾有过罢。”
袁潇瞳孔收缩,脸色数变,但终究还是默认了。
至于这尤管事,此刻终于露出了惊惧之情,他完全不能想到,竟然会遭遇这等事
袁潇冷着脸,不曾为他求情。
都是这无知之辈,给坊里带来如此恶名,损失不计其数。若是不要了他的命,那么他们袁家乃至尤家,恐怕有灭族之危。
如今坊主能容他解决此事,已是十分宽厚,这厮一死百了,但他若不能将坊里的名声挽回,两家家族仍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单只想到此,他都恨不得这厮再死百次,也不足惜
济丹城一处洞府里,刘丹师愤怒地砸碎了一只玉瓶,愤然道“区区一个散修,竟然敢如此宣扬,当真是不怕没命么”
在他身前,好几个学徒、下属都束手而立,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心里也很诧异,须知这炼丹坊的名声、刘丹师的名声都很是要紧,只不过一个散修而已,纵然在炼器上颇有建树又如何法宝挑修士,修士亦挑法宝,终究不及炼丹师,炼制的丹药大多修士都能服用,要找到帮手也更容易。
区区一人,当时发泄几句也就罢了,事后还敢这般随口说出来,也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仔细想一想,亦只能说那莫非是个倔脾气的愣头青不管不顾,真是不想走出这济丹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