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勋站在一旁,手指里夹着烟,不停的吐着烟圈。
白葭没说话,随便找了个长凳坐下,双肩无力的搭下来,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林元洪像个受气包一样的站在入口处,他不敢过去,他害怕他过去,会被千夫所指,万人所骂。
陆言遇瞥了他一眼,转头抓住了白葭的手。
白葭的掌心里,一条长长的伤口横在上面,深可见骨,陆言遇心里一惊,立刻将白葭拉起来,“走,我带你去包扎!”
“我不去!”白葭抽回自己的手,又坐了下去,“我就想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他平平安安的出来。”
“你伤口这么深!”陆言遇长呼一口气,咬着牙,心疼的说,“会感染的!”
白葭无所谓的笑了笑,“感染就感染吧,反正也不是没疼过!”
陆言遇想起来,他第一次见白葭的时候,白葭在医院,身上那么重的擦伤,医生给她上药,她却一声都没有吭。
她坚强得让他心疼!
也是后来,白葭跟他在一起了,有个什么擦伤的,会噘着嘴跟他撒娇,喊着疼,脸上却带着笑。
他知道,因为他的爱,白葭卸下了坚强的伪装,终于像她那个年纪的小女人一样,会小鸟依人,会喊疼,会撒娇。
但是,现在白葭又把坚强的伪装戴在了脸上,那种坚强,是陆言遇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看见的!
真的,女人坚强,说明男人无能!
“小白”陆言遇梗着嗓音喊了白葭一声,慢慢的在白葭身边坐下,大掌拖住她那只受伤的手,眼眶渐渐红了,“不是你的错,真的,小白,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甚至不惜用自己代替他,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白葭凄凉的笑了一下,目光迷离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但还是因为我,孩子受到了伤害。”
“不是因为你!”陆言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开导白葭,他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别人不在,但是当时我在。我是清楚的听见和看见霍文宇在得知那些钱是假钱后的疯狂。在他知道那些钱是假钱的时候,他就没想放过这个孩子,小白,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不要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白葭不说话,咬着唇无声的哭了起来。
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像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落在陆言遇的手背上,却黯然失了光泽。
白葭现在不是想怪谁,也不是想把责任推给谁,她只是心里难过,那个孩子才只有几个月大啊!
天真,烂漫,无害
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痛苦的不是她,却是那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犯过什么错,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磨难却要落在他的身上?
白葭不知道,白葭也想不明白,她只是难过,心里特别难过,难过得甚至不愿意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