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让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仍然被乌云所遮掩的月亮,喃喃地说道:“这鬼天气,三天了都没点月光,也罢,现在让军士们歇会,留下一成的人继续施工,其他的军士们都去吃饭,然后再睡一会儿,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强攻呢。”
王世充站在隋营前的岗哨之上,披挂齐整,在他的面前,是两万穿着黑色玄甲,脸上都涂了黑泥的淮南步兵,这两万人之前,三千辅兵穿着轻装水靠,三十人一组,抬着一截长约三十步,十条小船并在一起的浮桥,一如三年前初征高句丽时,宇文恺设计的那种。
只是当年的辽河水,又宽又急,十段浮桥才能接近敌岸,还要冒着敌军的猛烈箭枝与投石机,而这今天的淮河水,在这冬天的夜里,水流已经是极为缓慢,也就河中的那段是要没到颈部,两岸的三十步之内,水面最多没到人的膝关节处,按这些辅兵们这些天来在营中秘密训练的成绩,只需要半柱香不到的功夫(20多分钟),就可以把三段浮桥连好,让大队人马杀奔过去。
王世充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营地,他面前的军队,无论是战兵还是辅兵,都是一支沉默的军队,一年的征战和训练,让淮南兵已经成了令行禁止,高度组织的精兵,这会儿人人口衔枚,长槊之上包头布头以免反光,而在后面的空营里,几百根火炬和草人正在岗楼上安插着,即使是想要夜袭的敌军,也会不辩真假,忘而却步。
魏征轻轻地咳了一声:“大帅,您还在等什么?敌军看样子明天就会攻击,他们今天晚上应该不会睡觉的,这会儿趁他们正在施工拆营和障碍的时候,正是我们发动攻击的好机会啊,他们无法列阵,我军可以一鼓杀进去。”
王世充微微一笑,一指外面的白雾后,那星星点点,如同满天星光的火炬,笑道:“不,玄成,你听到没有,他们的号子声在减弱,那奔跑的脚步之声现在能传到对岸这里,你说,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魏征突然恍然大悟:“对啊,三更造饭,饱餐一顿,然后天明进军。大帅,你是要等他们吃饭?”
一阵此起彼伏的,急促的哨子声响起,远处的天空中,突然腾起了上千道黑色的烟柱,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他们果然开始吃饭了,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这顿饭就是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顿!就是现在,传令,渡河,悄悄地过去,打鼓地不要,告诉大家,明天早晨,在敌营吃现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