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加寿金殿打人(1 / 2)

侯门纪事 淼仔 7467 字 15天前

马浦自己也对魏行暗示过两宫的事情这就结束像是可惜,他还在看风向,也还没有做过什么,两宫这就风平浪静,马浦这不是放过大好机会?

他是想过做些什么,但刑部尚书说他干涉刑部,左丞相席连讳过年后把他盯得铁紧,马浦没有办法只能安生。

接到袁加寿让行刺,马浦直接跳起来表示喜欢。当晚就准备一篇上书,第二天不上朝,他把回家后的功夫都用在检查上面,确定没有错误才去睡觉。

他也担心有人和他想的一样,就在百官列里默然等候,想看看别的人怎么说。

太子在殿试后算正式参政,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也等着有没有人就加寿的事情说话。

冷瞥过看似肃然的百官们,有一句话掠过脑海中。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这是孟子在公孙丑下里面的话,太子拿出来用用,是从他对皇帝说的话里,和他自己又深思过的,两宫不和在加寿让行刺后达到一个极致,总会有人出来说话。

对于就中取便的人,正是人和。因为对于皇后来说,正是人不和。

殿下看似肃穆,手指在衣袖里捏了又捏,这个人要是敢出来,一巴掌把他揉死。

…。

今天果然是热闹的一天,先出来上谏的是常御史。

他是袁家正经的亲戚,也就算太后一党。在以前常御史刻意规避袁家的事情。但今天他显然也觉得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在家里准备的也挺充分,走出来就毫不客气。

“回皇上,臣闻近来两宫不和,皇后娘娘多有失贤失德之处。身为中宫,不能管理六宫,不能辅佐皇上,不能教导太子,不能规范外戚,此等诸般不当之处,宜别居宫室。”

太子闭一闭眼眸。

他知道这是加寿三姨妈的公公,也就猜测他公然的提出废后,会不会与太后有关。

太后是慈爱的,不能保证有人看她眼风,猜测她到的喜好,提出废除皇后。

自然,太后如果还想表示她是慈爱的,她也会继续表示她的慈爱。但太子在当下不能指望,就眼角去看自己父皇的意思。

皇帝看向别的臣子:“你们是什么意思?”

柳明上前一步,他的身子不好,颤颤巍巍的跪下。皇帝和太子的神色全集中到他身上,柳明泣泪交加:“回皇上,自从娘娘到太子府上,没有一天怠慢。说什么不能辅佐皇上,数十年她不曾有过错,直到进宫封后以前。说什么不能教导太子,太子英明天纵,是娘娘所诞。我等外戚行规蹈距,只是为娘娘喊几声冤枉,怎么就成了不能规范?又哪里是诸般不当。皇上圣明,娘娘自从封后就事情不断,这是有人对娘娘不满,暗中推动所致。”

常御史怒容一沉,当殿就问柳明:“那柳大人我来问你,是谁对娘娘不满,是谁在暗中推动?”

柳明愤然还击:“常大人,你是谁家的亲戚,皇上和百官们人人知道。你早不站出来晚不站出来,偏偏今天你站出来说话,难道几天前的事情是你做的?”

常御史微微一笑:“柳大人,几天前是什么事情?”

柳明怒道:“几天前京里有行刺的事情,你身为御史这个也不知道!”

常御史笑了:“呵呵,原来你柳大人知道的比我清楚。”柳明张口结舌,额头青筋绽起:“你血口喷人!”

常御史不理他,向上面回道:“回皇上,柳明大人此举正是外戚不能规范,才有他这肆意挑唆,东扯西攀的言语出来。臣恳请皇上下旨,令他们以后谨慎行事。”

皇上问道:“你是说规范哪家外戚?”

常御史有力的回话:“当朝两大外戚,一个是柳家,一个是忠毅侯袁家。日前家门争斗,官声败坏不成体统,请皇上下旨斥责,规范袁柳两家,令其改过自新。”

马浦恍然大悟,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来他不会真的自损八百。不过是先要求规范所有外戚,再来针对皇后。

马浦皱眉,常御史正在壮年,经验也足,他要是把自己的话也说完了,自己还说什么?

就要找个法子出来上谏,见柳家又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叫柳初,是柳至的叔伯辈,与常御史一样,也是壮年而见多识广。

他往皇帝面前跪下,面容悲戚:“回皇上,柳明的话正是臣的话。娘娘在太子府为妃时,并没有不贤不德的事情出来。进宫封后不到两年,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更是导致两宫不和,太后娘娘对皇后也有微词。这不是一般人所能作为,请皇上下旨,令有司严查真相。”

柳家又走出几个人,跪到柳初后面:“两宫不和,这件事不益交给宫中去查。本朝三司会审,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臣家现有侍郎在刑部,臣等以为理当规避。臣等举荐刑部另一位侍郎鲁豫大人。”

鲁豫站在班列里,让人在金殿上举荐,隐隐有得意。他知道没有对柳明表示同站一条船,柳明就用这种办法把他逼出,鲁豫觉得蛮新鲜,又是在金殿上面夸赞自己,他倒不反感,兴奋涨潮般上来。

刑部尚书对他不满,他对刑部尚书也不满。如果能有一个单独查案的机会,自己这老夫,就可以甩开刑部尚书那老夫,更把柳至甩到后面,该有多痛快。

柳明告诉他,全柳家的人都不满柳至,是几位长辈们保着柳至,也只能是暂时性的。

如果鲁豫能把太后拉下来一把,能让皇后娘娘冤枉得申,家里的长辈就不会再保柳至,柳至失去家中的支持,刑部侍郎也就当不成,刑部尚书又离告老没有几年,到时候刑部就是你鲁侍郎的天下。

又能到手权力,又能看柳至失意,正中鲁豫下怀。

他抚须暗暗想着,黄口小儿一个,亏自己把他看成对手。前天他和忠毅侯家门外面打架,听说跟混混没有差别。自己以前瞎眼,才把他看高。

他正想着,刑部里尚书出列,往柳家的人身上一瞄,总有几分皮笑肉不笑。收住笑,对皇帝回道:“侍郎柳至为人精干,臣认为不应该规避。”

一个很小的官员站出来反驳他:“柳侍郎为人轻浮,前天和忠毅侯当街打架,官体早失,他不能办此大案。”

百官们认上一认,这是柳明的妻舅亲戚。

常御史站在一旁暗暗好笑,这是自己家里窝里反吗?装着无意去看柳至,见不到,恍然想到今天他和袁训乞假都没来。

常御史昨天去看过袁训,他面上的伤还没有好,可想而知柳至脸上只怕也没好,一起在家避羞不见人。

如果是他在这里,听到自己家的人要他规避,他应该夸奖他们,还是恼火呢?

柳垣稳稳出列,他在柳明出列说话,眼前就金星乱迸,很想一把掐死他。

柳垣不是说柳明反驳废皇后不对,是和柳至等商议过的。如果有人借着行刺的事情做文章,太子殿下会出面。

柳家的人在前天登门求见太子,太子陪加寿府中玩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不见。

殿下对柳家疑心重重,又面见过皇帝说两宫不和,是背后有人作祟,皇帝首肯,把这事情交给太子去办,太子信心满满护得住自己的母后,哪怕她冷清尊荣一辈子呆在她的宫院里不出来呢,也是皇后。他没功夫搭理柳家。

柳明等人见不到太子心里纳闷,昨天又去见一回,让回话的人把姓名报得清楚明白,太子见是春闱以后上书指责太后不庇护皇后的那些,袖子一挥,不见。

柳明等人垂头丧气回去,他们不会告诉柳至自己碰钉子。但去的人里面会有回柳至的话,柳至当晚约齐人商议,都认同一个看法。

殿下心里有主张,所以不愿意见柳家人。

其实不见柳家人很好,袁柳两家才目无法纪,阖家打斗,虽然柳至阻拦得当,最后只有一个侍郎一个侯爷打起来,但外戚骄横名声又出去一层。

这个时候和太子见面,柳至担心影响太子。太子为皇后说话,也会让皇帝疑心是柳家所教。

柳至是柳家的佼佼者,深得前任太子当今皇帝喜爱。就是他明白一条,认主人。

去铺子里学徒,要认师傅。去店里当伙计,要认掌柜。当官要认上司,上司眼里要有皇帝。

出嫁的媳妇要认丈夫公婆,孩子们眼里认父母。

皇帝才是唯一能教导太子的人,太子执行的应该是皇帝的心思。皇后正在遭殃,柳家受柳义柳礼等送进去的侍候人拖累,正在名声不佳,再落一个鼓动太子的名声,柳至心想一个月送走两个孩子还太少,要一天送走两个才能安心。

太子不肯见面,柳至反而有底气。殿下自己有府第,不是前几年的小孩子。皇后娘娘有个闪失,殿下将失去一面靠山。皇后就是见天儿关在她宫里,也是占住后位,算是太子的一个屏障,虽然不怎么挡风就是。太子他难道不比自家人着急?还需要自家人去催?

因此柳至和信服他的家人们约好,有人提出废后什么的,大家也不要反驳,看殿下怎么回话。

这就此时见柳明等人出去一堆的话,柳垣只想一脚踹死他。你这是招摇你能护皇后,还是你能辅助太子殿下?

省省吧,老实安心的呆着吧。还敢提出让柳至规避?不请自家人请别人,真不怕百官们笑话你。

柳垣大步而出,对着柳明的妻舅怒目一瞪,瞪得他缩缩头,往上回话:“回皇上,柳至为人如何,皇上您最知晓,轮不到小人乱说。”

柳明的妻舅和柳明一起傻眼,你说谁是小人?

柳垣看也不看他们,面上也有了伤心。皇帝和太子见出来一个不同说话的柳家人,注目过来,把他面上的泪看在眼中。

“臣柳垣,代柳至,代家中长辈们启禀皇上。我家自蒙皇恩居于京中,世代皆受皇恩,世代皆出官员。不敢自称为忠臣,亦不敢助长板荡。不敢欺骗皇上,也不敢巧言舌辩。皇后娘娘不得太后欢心,臣阖家不安。”

柳明气得浑身哆嗦,柳垣狠狠瞪视过去:“他们除外!”

常御史暗笑,果然这是窝里反。他迅速明白柳至的过人之处不可小瞧,他这是准备把这口气咽到底,看看柳垣说的话,不得太后欢心,这是捏着鼻子吃苦果,接着再讨好太后。

柳垣下面的话验证常御史所想。

“丞相去年西去,娘娘伤心过度,于亲疏礼仪上都有疏忽,臣等看在眼中,着实痛心。也曾对娘娘提醒,但并不敢规劝。娘娘是六宫之主,上有皇上、太上皇和太后训诫,下有太子殿下规劝,臣等说话,唯有小心。去年有宫人符纸一事,今年有宫人下毒一事,可见娘娘心伤丞相,尚有悲痛,无法约束宫人。在丞相在世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事情。前天又有袁加寿京中受行刺,想来娘娘疼爱于她,更添一层伤心。此伤此痛,本不应拿于朝堂上争论,也只有皇上太上皇太后和太子可解。臣代柳至,代全家恳请皇上降恩旨,体恤娘娘。”

太子隐隐有喜色,他脑子里一直转着让皇后能出宫闱,但怎么办,他不得主意。

他能想到的,还是想请皇帝和母后恢复情意。

这是他受太上皇太后形影不离,和岳父袁训夫妻恩爱影响。还有加寿受行刺,小王爷萧战和加福天天跑来安慰,吵架居多,但总有陪伴。萧战对加福的态度,加福不帮我,我也帮加福,把有心事的太子总能打动。

人没有情意,跟枯树干草根子没有区别。但情意与软弱、助长别人的忍让是两回事情。

太子想明白从情意上做文章,却对他来说难度高。先是母后处事不谨慎,也怪那奴才张桂办事不妥当,带着金甲士在宫里抓拿加寿,和太后反目,这就去对太后说婆媳情意,更是难于上青天。

又打过加寿主意,让寿姐儿帮忙说话?太子自己摇头。母后见到加寿就生气,不肯疼爱她,让加寿说情是委屈不说,太后也不会答应。

殿下就先放下来这件事,准备先把柳家整顿一番,给母后敲个警钟,再慢慢劝她,柳垣的这一番话把他提醒。

对呀,母后和国丈的父女情也是情意不是?

心伤国丈,神智受损。待人接物失了礼节,太后面前疏忽,加寿面前失于慈爱,这理由太好了。

如果不是在金殿上面,太子一定会兴高采烈问柳垣怎么想出来的。但这会儿皇帝坐在金阶上面,太子就仰面,噙笑的嘴角流露喜悦,打量皇帝心思。

以太子来看这事情到此结束最好,回府去他慢慢拿国丈去世做文章,也认为父皇不会没完没了听柳家在这里内讧,谁有那功夫呢?

正觉得今天颇有受益,见又走出来一个人。

马浦适时的站出来,往上面欠身:“回皇上,臣有话要说。”皇帝颔首,马浦腹稿打得烂熟,说起来不卑不亢不打顿,忧国忧民忧皇宫。

“臣以为诸臣所说的事情,只在一点上面。那就是旧事二字。”

常御史心想这里哪门子程咬金,又来提旧事?且听听他的话再说。

柳明暗骂,这是我们和袁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柳垣也是警惕,当年的旧事,酿成一碗苦酒,我们喝下去行不行,你不是这里面的人,你就别添乱。

马浦要是向着太后,柳垣不痛快。马浦要是向着皇后,柳垣刚才的话就白说,太后知道又要疑心才是,只怕还以为是串通一气。

柳垣焦急的想你赶快闭嘴吧,你这丞相和柳丞相在世的时候不能相比,和左丞相,那位称病的席丞相也不能相比,你真以为你在秦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是西汉吗?这是战国吗?一边儿呆着去吧。

但不能阻止,干瞪眼听马浦说话,苦心思虑的一篇话这就让打断,怕等下还要让马丞相的话冲干净,柳垣心焦如焚。

马浦的话徐徐展开。

“数年之前,太后以吉瑞二字为由,把亲事许给外戚袁家,当时丞相不明原因,不知道袁家是太后出身,对此亲事不满。袁柳二家从此不和。此后数年,直到忠毅侯进京以前,算是风平浪静。在去年忠毅侯封侯京中,事情一件一件的出来,皇上尽知,臣在这里不必细述。臣要进言的,是如今四海升平,反逆已伏。皇上又于去年中秋起高台,论文与天下举子,本朝诗书兴矣,礼仪兴矣。此为盛世之兆,六宫之中不可再起风波。太后从来慈爱,何不再加慈爱之语于皇后娘娘;娘娘为六宫之主,亦是六宫表率,何不再奉孝敬于太后娘娘?柳家身为外戚,世受皇恩,怎敢再起干戈于朝纲?忠毅侯爵高位显,怎敢不加约束家人,仗势而欺人?如若太后和睦宫闱,皇后修德自持,柳家敬慎温微躬,忠毅侯勤谨奉上,朝堂清平,四海清平。”

说完,马浦躬身一礼,不慌不忙退回原班。

常御史算有经历,也把眼睛瞪大,肚子里不骂难过,骂道,这个老匹夫,看看你说的是什么!

先说太后许亲,指责太后偏心娘家。再说柳丞相不明原因,是为袁训和柳家争斗开脱,说当年柳家仇视袁家是有原因。接下来说袁训进京以后事情不断,让常御史差一点儿以为他是柳家一党。

话风一变,他又开始说皇后不好。不是六宫之表率。说柳家起干戈于朝纲。这是各打五十大板,就突出他自己能谏善识,不畏太后皇后二宫,只为四海清平进言。

这种阿谀之徒水平高,不是跟后面拍马溜须那种,是自成一派,言语尖刻,然后你们都来求我吧,不然继续尖刻下去。

人都让他说了一个遍儿,话都让他说干净。

柳明又开始哆嗦,他身子骨儿有旧伤,哆嗦是常事。听完说皇后不是六宫表率,不够修德自持,这就显然皇后再怎么倒霉,也是应该或自己造成的。他气得都快站不住。

柳垣心头一暗,厉害!马浦把他说过的一番对太后讨好的话全数推倒,说太后不够慈爱,皇后失德,又一次把两宫推到风头上去。

当然也没对袁训客气。马浦讨厌的就是前太子党们年青高位,恨的就是他们耀武扬威,抓住袁训不狠狠的说,对不起他等到的说话机会。袁训就成了一个仗势欺人。

本来嘛,他打到柳家大门上,也的确是仗势,也是有仗势的味道。

他这脸露的不错,把常御史让皇后移宫的话堵死。如果常御史再敢提移宫,太后不发话阻止像是不慈爱。

把柳明的话堵死。四海不清平,全是你柳家朝堂上挑风波折腾的。影射宫里最近不太平,娘娘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是柳家自己找事。

把柳垣的话堵死,太后也不好,皇后也不好,她们都要改正自己,你不要一边儿倒的还为太后说话。

把袁训骂进去,飞扬跋扈,意指太后。

这是踩完太后踩皇后,踩完柳家踩袁训,从去年到今年的风波人物,一个也没有落下来。

只听得百官们震惊,好似平地里起雷霆,都暗暗佩服马浦的胆量,皇帝也露出赞赏。

……

皇帝是个能不夷人三族九族的人,和太上皇一样,算是清明。这样的皇帝他能容人说话。

再说马浦的话也有道理。要是太后许亲,柳丞相说好好好。风平浪静。皇后不再反感亲事,不左右加寿。风平浪静。柳家的人不乱怪太后,风平浪静。袁训不上柳家去打,交有司裁决,风平浪静。

井然有序,建立在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巴掌一起拍,目无法纪的事情还能少?

嘉许的笑了笑,皇帝正要说有理,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一个太监进来回话:“任总管奉太后慈命,送袁加寿对皇上回话。”

皇帝愕然一下,我这是金殿百官议事,太后从不干政,让加寿到这里来能说什么?

头一个心思是有人去告诉太后,这里正在说她。但太后宫殿在后宫里,马浦也是刚刚结束,没有腿能在这么短时间走一个来回。

再说就是有飞毛腿,太后不高兴也犯不着把加寿小姑娘送上来。

应该与刚才谈论的话无关吧,皇帝这样想着,宣加寿上殿,听听太后让她来说什么。

太子也纳闷加寿是个小姑娘,她来能做什么?有话不会退朝后再说,往殿外看去。

……

金殿外面是高而长长的玉阶,加寿在台阶下等着,听说让进去,就不让嬷嬷们抱,扶着她们,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嬷嬷们低声地道:“姑娘可别忘记话。”

“放心吧,我会说呢。”加寿又在得意。太后让她来的,加寿现在能为太后办差使,加寿还是那天下第一伶俐的人儿。

等她上到玉阶,两个太监迎上前来含笑:“请随我来。”肃穆着面容在前面引导,跟加寿的两个女官上前一步,走到他们后面,把他们和加寿隔开。

这里走的才是小加寿,娇黄色绣荷花出水的宫衣,小脸蛋子白生生,鼓又鼓,绷得紧紧的走着。

嬷嬷们松开手不再扶她,跟在她的后面陪着进去。

很快就进入到百官的视线里,这里又是讨论国家大事的威严地方。不管是殿内的金碧辉煌,还是两边眼角见到的或新或旧的官袍,都对小孩子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