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萧战来帮忙(二)(2 / 2)

侯门纪事 淼仔 6390 字 15天前

“哈哈哈,你又胡闹了!”加寿没有想到自己身上,乐得手舞足蹈地笑话他。

梁山老王面上微沉,他瞄到太子殿下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定格,是一片红晕。

老王暗怪自己没防备。他的孙子性子固执,认定的事情九头牛拉不回来。孙子在加福生日一定还要说纳妾不好,但影射到太子殿下,这是遭猜忌的事情。

老王狠瞪袁训一眼,全是你在尚家的话惹出来。见袁训也在沉思。

老王是萧战的祖父,所以相信这主意不是袁训出的,就是恨他招眼。但镇南王等先知先觉的人,难免把袁训看上一回又一回,袁训一个是真沉思,也是暗悔没防备今天打趣到太子,一个是装沉思,把别人眼光避开。

好在下面孩子们没说什么,萧战又开始显摆给加福准备的房间。全是孩子的喜乐,一般来说太子不会跟去。但加寿要去,太子今天是为防萧战而来。哪怕他现在让萧战和两个胖舅爷的话扎得遍体鳞伤,也撑着过去。

梁山老王只能跟上,镇南王等人也跟去看热闹。

萧元皓在袁国公夫人怀里,瑞庆长公主就得以把丈夫拉退一步。嘻嘻讨好地悄问他:“你娶我的时候,为什么也没有妾?”

镇南王微笑:“有哇,不是在你眼前过过。”

“那是你以前的,你我成亲以后,你也没有再去过。以后你为什么没有过?”长公主追问。

同她一辈的公主们,为贤惠名声计,在成亲以后都会给驸马安排丫头。太后给瑞庆长公主预备的也有,但镇南王坚辞不要,瑞庆长公主也就作罢。

这会儿追问这个,在小王爷又数落太子以后,镇南王忽然很愿意说出实话。

含笑低声问妻子:“你喜欢吗?”

瑞庆长公主眨眼睛,伶俐地回:“你喜欢吗?”

镇南王轻轻地笑,嘴唇凑到妻子耳边:“你喜欢我就喜欢。”

夫妻为低低说话,贴得很近。长公主从来淘气,生下孩子半点儿不减。把个镇南王手腕一拧,不松开,装嗔怪道:“你先回答我的话。”

镇南王低笑:“成亲第二天,公主就对我说忠毅侯怎么怎么样,我辈闻弦歌而知雅音,看穿你的阴谋。所以你欲擒故纵给我丫头,我是识趣的。”

瑞庆长公主笑得喘不过气,能停下来时,淘气地道:“那太子难道就不能学你?”

“太子与我不同。”镇南王温和的说过,太了解妻子,在她心里加寿开心就全是对的,不愿意再说太子的事情,推她一把:“看别人都走远,咱们也去吧。去晚了,就少听好些战哥儿牛皮。”

瑞庆长公主说是,夫妻跟上。

这是在园子里,所以萧战特意介绍:“母亲住处旁边还有加福的房子呢。”

阮家钟家等兄弟姐妹们嘻笑称是,萧战得意洋洋中,把这里的房子一一说明。

先把小手一张,这不是他表示无穷大,就是表示整个的东西。今天这是代表整个王府:“祖父说,我们家就是福姐儿的学堂,所以福姐儿不用回去上家学。”

这话认认真真对着岳父说。当岳母的嫣然捧场:“真好。”

“这里,是福姐儿看书的地方。”

“这里,是福姐儿养猫的地方。”

“这里……”

一直说到只有一间房,萧战对太子又看看,对加寿道:“这里给你的。”

梁山老王大吃一惊。

他以为这间和加福紧邻的房子,是加福养鱼下雨荡秋千的地方,他没有多问。不想这一听,不对的味道听出来。

太子更是气闷,这个小子又来了,还真的备一间给加寿哭的地方不成?

他瞪着这里,面上已不是好脸色。

老王又把袁训狠瞪一眼,哈哈着打岔:“战哥儿,大姐要当家,不会来住的。”

萧战小嘴儿一张,估计下句未必中听,老王把他挡住:“可以入席面了,把你给福姐儿准备的好吃东西,赶紧拿给我们吧。”

萧战说好,老王趁机请客人去吃酒。

袁训也看出不对,酒没敢多吃,盯着萧战说话,又早早把加寿带出席玩耍,免得她听到不好的话。

随着阮家姑娘来的凌姑娘在今天彻底死心。忠毅侯一步不离的陪着女儿们,三个女儿把三只猫给他抱着,他就乐呵呵抱着。直到凌姑娘提前在下午回去,她所见到的忠毅侯不是陪女儿,就是给女儿牵马。

阮风生得也不错,凌姑娘在轿子里长叹一声,斩断不可能的情根。

当晚加寿回宫去,告诉太后:“妹妹们今天让着我,真是怪事情。爹爹牵马,给我牵过,该给二妹,二妹说还给我牵。到三妹,三妹说还给我牵。”

嘟一嘟嘴儿是开心的,但太后说过凡事必有道理,今天是为什么呢?

太后没有多想,说二妹三妹长大了,让加寿去睡。

……

“说吧,怎么一回事情?”月光照进帘栊,袁训没睡,宝珠也没睡,旁边坐着两个胖小子。

袁训没有上来就责备儿子,他的儿子们全是太后的心头宝,责备儿子惹太后生气这事情,他尽量不做。

而且儿子们今天和萧战的作为,也是为加寿的心思。这正是袁训要的,他的长女将是皇后。要有外戚扶持,要有外戚们发自手足情的扶持,今天这换个角度看,不正是手足之情。

他让香姐儿去睡,让儿子们留下:“父亲有了酒还不想睡,咱们说说话。”

胖小子们觉得又像大人的对待,高兴的留下来。

忠毅侯温和地问:“你们和战哥儿串通,还是战哥儿和你们串通,谁先找的谁?”

胖小子得到教导,父母亲面前不说假话。父亲也亲切,胖世子还以为夸奖他,不无遗憾:“是战哥儿找我和二弟,但他找我和二弟以前,我们就想到过。”

执璞也道:“是啊是啊,我和哥哥都想过,为什么我们不纳妾,太子哥哥要纳妾?战哥儿跑来说,不许,又说我们脸上都不好看,我们就商议好的一起说话。”

袁训听过,担不担心儿子们太肆意,他肯定是担心的。但这是一片为加寿的心,袁训先笑容加深,再说一个字:“好!”

“真的吗?”胖小子们争先恐后,同时哈哈大笑,然后就更遗憾,怎么这主意不是我们找的战哥儿,倒是战哥儿先想到。

袁训和宝珠对视一眼,在儿子们笑声中,袁训再道:“好一半。”胖小子们立即不笑。

睁大眼睛,仿佛在问,另一半不好在哪里?

袁训清清嗓子:“听我说故事给你们听。”胖小子们来了精神,坐得直直的。

“前朝,有个皇后。她和皇帝呢,很好很好。但有一天,皇后要吃咸的,皇帝要吃甜的,两个人就不在一起吃饭。皇后的弟弟知道,去指责皇帝,说他没有向着姐姐。你们说这对不对啊?”

胖世子皱起小眉头:“不对吧,爹爹说过,皇上最大啊,都要听他的。”执璞也道:“爹爹还说过,我们进宫见到太后,也要当成君来侍奉,不是自家的姑祖母。”

宝珠飞起一眸到丈夫面上,满是赞赏。

有太后在上,孩子们陪伴能代夫妻们承欢。袁训和宝珠早就说过这件事,袁家对孩子们的教育是多说,不能随意打骂。

孩子们要爹爹说故事,袁训也时常的说故事。每个故事都有含意,到今天孩子们都要长大,还能想到这些话,说明他故事说的不错。

袁训接下来又说了几个,然后才告诉儿子们:“太上皇也疼你们,但你们不是太上皇的亲孙子,也是君臣之分。见到皇上是,见到太子,从现在开始也是君臣之份。你们今天的事情,是长大了,”

孩子们要夸,胖小子们又乐了。

“长大说的话,叫上谏。有规矩有章法。”

胖小子们用力点头。

袁训故意再道:“同你们相比,战哥儿还小。”

“哈,爹爹说的对,战哥儿小呢!”胖小子们笑出两个胖酒窝。

“以后上谏这事情,你们要先来问我。大了不是?”

又这样说,胖小子们还是欢声答应:“是!”

“和小时候说话不一样,你们有事先问过我,我帮你们归整过,再说出去人人喝彩。可好不好?”

“多谢爹爹!”胖小子们走到的时候,欢欢喜喜,丝毫没有发现今天自己说话在逼迫太子。

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月下,袁训轻轻吁一声,宝珠体贴地送上茶水:“侯爷是白天辛苦,这晚上又辛苦一回。”

“不辛苦,不瞒你说,我应该是喜欢。”袁训接过茶,对宝珠挤挤眼:“难道你不喜欢?”

儿子们不在这里,宝珠就不用是摆出来的笑,是由衷的笑。她总是不忘记把好全归在袁训身上,就像袁训在外面总是把好处归在宝珠身上。

宝珠发自内心:“侯爷教导有方,有朝一日,我们总是百年离去。寿姐儿也不孤单,儿子们会照顾她。而且就从今天来看,战哥儿也会照顾她。”

夫妻一起欣慰,萧战给加寿也准备一间房间,和加福一直告诉加寿:“你生气了,可以回家去,也可以到这里来。”

加寿道:“三妹的东西也可以给我吗?”萧战道:“你可以和我争,只要你不和加福争。”

“太子当时不喜欢?”宝珠回想下。

袁训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不能左右太子殿下,但殿下有情意是好事情。”

他悠悠然,把宝珠揽到身边:“情意这事情,是天下最美妙。真盼着殿下能越来越多。”

宝珠打醒他:“他是太子,侯爷不要想太多。”袁训失笑,摸摸鼻子:“好吧,知足者长乐。你我还是用心带好孩子们,是加寿的臂膀。”

并肩去睡,临睡前宝珠想起来。摇摇袁训手臂:“小邹后来没有见我,但你我都知道事情是他做的。加福生日,周光今天送来他们的礼物,加寿过生日时,他们自知身份来,第二天在小厅上摆酒,给他们吃一顿。这一回?”

袁训笑了笑:“我知道你心里芥蒂,你是个深闺长大的,就是在边城住,见过几个好流氓,也没想到你认识的人有恶毒主意。你心里已经厌他。”

宝珠飞红面庞。

“但你想想,他这般恶毒为了谁?为你!我也对你说个故事吧。今天我对儿子说过,也说给你一个。”

宝珠眨动眼睛:“请说。”

“我带兵的时候,有一个混混。在家乡奸了女人,那女人全家人出来打他,让他一刀一个全杀了。这就不能回家,跑来当兵。我后来收新兵,有人跟他同乡,把他认出来,密报给我。偏偏这杀人的,杀敌也一样的狠。你说我怎么办?他当我亲兵的时候,随我冲锋。他原先是百姓的时候,他强奸杀人。”

宝珠听呆住:“哦哦,看来我见识的人还是少。那你,怎么办呢?”

“我让他的同乡不要说出来,县官不来提,我就装不知。我打仗手下只要兵,管你杀人放火过,现在随我英勇就行。我当时是将军,只要打胜。不是捕头。”袁训语重心长。

宝珠心痒难熬:“那后来呢?他让抓走了吗?”

“后来他命也大,他的同乡全死在战场上。我想这事情可以过去,我要能干的老兵,我以后招新兵,先问明家乡再要就是。”

宝珠怔住,过一会儿道:“我竟然不知道是为他喜欢,还是为他不喜欢?听到他杀人全家,我恨上来。听到他还能跟你打仗,我又放下心。”

袁训微微一笑:“世上的事情讲不清,所以能讲清的地方上,咱们摆清楚。小邹这个人,就是个讲不清的事。按法纪,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但他跟着你抗敌,又救下不少人。这太平了,他又去当坏人。但为了你,他肯恶毒。”

把宝珠面颊轻轻一拧:“你如今不是二爷,只是我的妻子,你只感谢他吧。他不好,自有捕头去惩治。”

宝珠贴上他肩头:“还是有你在好,什么事情都明明白白。”袁训一笑:“你难道不懂,只是心里拿不定主意,要我说句话,你也就解开。是不是?”

宝珠嘟起嘴儿:“看明白了,也不要说得这么明白。”然后和袁训说明天请小邹等人。

这个夜晚,还有人没有睡着。

太子殿下流连在月下,任凭侍候他的人催了又催。萧战的话,胖舅爷的话,成了太子心里一段恨。

他们小孩子都敢当着世人说:“我不纳妾!”

独自己不敢说。

三妻四妾是历朝积累而来,并不是真正的古人制度。古人中有个叫柳下惠的,坐怀不乱,人人称道他是君子。

太子想到这里,心情更如乱麻。

……

“是这样的事情?”太后听袁训说完诧异。袁训陪笑:“孩子们胡言乱语,我不来说,太后您怎么知道昨天过生日是这个样儿?”太后联想到加寿昨天说的话:“妹妹们都让着我。”这是加禄加福都认为太子有妾不好。

袁训蹑手蹑脚退出,他不是来让太后逼迫太子,就是把儿子们说话不守规矩告知,让太后帮忙教导。

衙门里看看,对荀川黑一回脸儿,回家去,小邹等人进门,袁训夫妻陪上三杯酒,由袁训委婉地说:“做人做事,还是从善的好。当然对上狠毒之人,咱们也不怕他。”

小邹放下心,知道这事情可以揭过。

这个时候,梁山老王到太子府上。

太子听他的,独自见他。老王见侍候的人一出去,就跪地请罪:“昨天战哥儿胡说,是老臣我教导无方,请殿下饶恕他吧。”

太子满心里感慨上来。

白发苍苍的梁山老王,是太上皇执政时,守边城的屏障。以他功劳,萧战昨天说的话,皇上也没有计较的道理。但老王爷他不居功不自傲,年迈人第二天就来请罪,太子油然有梁山王府对他臣服之感。

把他另一个心思,欧阳容是眼里没有太子殿下勾起。

欧阳容是太子的心头恨,她是眼睛里没有母后,所以没有自己。但自己参政,她凭什么还没有自己?

原因只有一个,她对自己这以后的君王有二心。

看梁山老王惴惴不安前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以后的君王,天下将是我的,所以老王爷不敢怠慢。

她欧阳容呢!她和战功满门的老王相比,她算得了什么!她又想的是什么!

老王爷对比出欧阳家的心思,太子更不会怪萧战。又因为老王爷对自己的尊重,太子想到萧战将是自己的臣子。他要厚待于他们,要公平公正的看事情,萧战昨天没有说错不是。

太子把老王扶起,聊上几句,拿一个东西赏给萧战,说他为加福生日办的好,把老王送出。

本该去看书,奈何心情散乱。太子往厅上来看加寿。加寿正在看午饭菜品,太子在旁边听一听,父皇赏下来的四个美人儿,寿姐儿一顿茶水也没有错待过。

我怎么忍心让她哭?太子这样想。但要他公开说一心和一意,他上有一个风流的父皇,又和母后不好,有影射的嫌疑,太子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