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样的年青好姿色,也有老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年青好姿色,她岂能越过你?”
皇后泪眼望向加寿,似低喃燕语:“你啊,你才是那唯一的妻,不要让外来的把你越过去,不然将来你也要吃苦头的。”
太子心如刀绞,他再愚笨,也听出来母后说的是当年的她和父皇。从皇后的话里,太子一直猜想的得到证实。当年的母后和父皇也有过恩爱时。
太子也满眼泪,垂首道:“谨遵母后口谕。”加寿弄不懂皇后为什么又哭?但娘娘为加寿说话是肯定的。加寿也随着垂首:“是。”
太子还不仅这样答应这么简单,他的心里让萧战刺的难受好些天,又让母后的泪滴痛。他随即转向加寿。
他的手里,有皇后的一只手,有皇后拉来加寿的一只小胖手,太子把这两只手还握住,此时是在殿室里,当着中秋宫宴群臣的面,认真告诉加寿:“我们要听母后的旨意,加寿,我愿和你一心一意,白头到老。”
九岁,受正统淑女教育的加寿直眉瞪眼呆在原地。
这这这,这些话不符合在这种场合说是吧?总觉得哪哪儿的不对头,可哪儿不对呢,句句全是好话啊。
“当!”不知是谁吃惊太过,在太子的话一出来,殿中一片寂静时,他手中的酒盏滑落到地上,骨碌碌滚出去。
金殿上就随后一片“当当当”。
太子让惊醒,加寿本来就醒着的,袁训让惊醒,柳至让惊醒时。只有皇后还原地垂泪,泣声不止。
欧阳容恼的身子摇摇欲坠,随时可以摔倒,是自己强撑着不输,才勉强坐得住。
德妃等吃惊于皇后的泪水,她是真伤心,才会这种场合哭出来,说出那些认真追究,算大逆不道的话。同时,想到皇帝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一起心酸落泪。
太后也动容,她没有料到皇后会说出来这一番话。太上皇见她神思恍惚,怕她陷到以前的旧事里。当年太上皇的皇贵妃,仗着自己家世,很对太后一点儿苦头吃。太上皇握住太后的手摇上一摇,试图把她从殿中悲伤里带出。
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抢先而出。
……。
“好啊好啊,太子哥哥好厉害!从此我战哥儿服你了!”大力的拍巴掌声,把在场除皇后以外的女眷也全打醒。
梁山老王大惊失色,见到孙子站在偏殿口上,紫衣金纹衣裳里,露一个不大不小的兔儿爷脑袋,两只手用力啪啪啪,黑脸笑得光辉夺目。
从此我某人服你,这是老王带萧战出去听书学来的。
怀里一个兔儿爷,是萧战又回来搬加寿的玩意儿。
用力鼓掌,是无意中听到太子的动情话,小王爷十分开心,看看,一心一意这话能说不是?祖父,我又赢了。
梁山老王离席跪倒:“皇上恕罪,战哥儿胡说八道,他不懂。”老王妃和梁山王妃、镇南王出席,把萧战往殿外面撵。
萧战的身后,又走来执瑜执璞和小殿下们。他们是让萧战的巴掌声引来,进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还以为宫乐好,战哥儿在这里鼓掌,孩子们一起张着笑脸:“哈哈真好。”一起鼓掌起来。
他们还以为赞美宫乐,把太上皇逗得扑哧一乐,随后放声大笑:“你们知道什么,就真好!”
太后也笑起来,她再不跟着笑,这里的尴尬就变成像萧战问罪。偏偏太后呢,觉得萧战没有错。刚才那一幕,太子向加寿诉情意是太后的得意事情,鼓掌挺好。
镇南王就停下步子,但对萧战悄悄使眼色:“出去玩,赶紧的,”萧战对舅舅瞪瞪眼,舅舅你是那个我说加福不纳妾,你大声笑话的人。但今天怎么样,太子哥哥也说了吧。
太子的话一心一意,在萧战眼里就叫不纳妾。别看字不一样,这字组合起来,就是一个意思。
小王爷又赢了不是,话说跟加寿什么时候不得意,加福什么时候没有福气一样,小王爷什么时候不赢。
不赢,他后帐没完没了,直到找回来。
萧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巴掌拍的是时候,可以问大姐要样子东西。大模大样的,把余下的兔儿爷一把搂起出了殿。
加寿瞠目结舌,你!你能不能偷着点儿拿?这太明目张胆!这叫明抢。
……
老王还跪着,老王妃和王妃也跪下。端庆长公主是淘气的,她肯定是那个认为太子表白好,萧战拍巴掌对的人。她是萧战亲舅母,也去跪下。
镇南王啼笑皆非,有你这太后娇女,皇上唯一胞妹什么事儿。但没办法,镇南王也跪下来。
袁训想想,这里应该有我吧?他也出席跪下。宝珠,袁国夫人,安老太太颤颤巍巍让丫头扶着,也跪下。
有皇后有太子,柳家不能幸免。柳家也出来。
随后,袁家的亲戚,柳家的媳妇女婿等亲族,梁山老王的知己,尽数而出,一起为小王爷请罪。
那当事人呢,已经在外面对加福炫耀:“大姐的我全拿来,你先玩,不想玩再还给她。”
加福嘟嘴儿笑:“你又和大姐要吵架了。”
小王爷霸气的把手一挥:“没事儿,她喜欢。她天天在宫里多闷,就咱们陪她玩。”这样说,加福也就没意见。和萧战捧着加寿的好玩意儿,溜到无人的地方去拜月。
殿内,皇帝似笑非笑。面对跪倒的群臣半带讥诮:“战哥儿也没有错,都起来吧。”
用眼角瞄瞄皇后,别人全让萧战的巴掌拍醒,她原地泣的缩头缩肩更是伤心。
皇帝有愧,这会儿是恼羞成怒。板起脸唤过太子和加寿,对太子道:“有情意是好事情。朕盼你勤政爱民,是个好国君。”
皇帝心想,谁敢说我没有情意,太子不是在这里。
又看向加寿:“朕盼你辅佐太子,做一代贤后,万万不要昏瞶当家,无德无淑!”
两段话,皇帝把皇后的指责尽数还回去。
他还有余怒未息,但太后来打圆场:“你们今天说的都不错,我本不该插话,只是宫乐听的正好,还给不给听?”
宫乐重新上来,皇后不愿意再留,推说身子不适辞出来。太子和加寿要送,皇后不让,凝视他们,又一回泪眼婆娑:“你们要好好的。”登上宫车回宫,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殿中,太后让太子和加寿出去玩:“可怜见的,拘这么久,玩去吧”加寿规规矩矩走出殿门,立即挥舞拳头大呼:“战哥儿,还我的兔儿爷!”太子追在后面又好气又好笑:“说好的陪我拜月呢,说好的呢!”
这是前几天就说好的,太子跟在后面。
还有一个也跟随加寿,小二的顽皮儿子阮琬,把个荷包解下来:“表姐,拿着这个,让他给钱!”
后面侍候的人跟上一长串,忽忽拉拉跑的不见人影。
……
中秋夜宴,皇后抒发心怀,太子表明心迹,加寿姑娘得到表白,却恼了一个晚上,追着萧战到底没要到手,凡进了小王爷手里的东西,再出来好似蜀道难。
……
中秋圆月,灿烂如轮。袁训和宝珠回府后,没有睡的心情。登上自家高楼看月,都若有所思的微有笑意。
“真没有想到,”袁训话到一半停下。
宝珠轻叹:“皇上他很生气吧?”没想到娘娘今天说出一堆的话,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表心迹。
袁训莞尔:“要我说皇上不生气,”宝珠故意问:“为什么?”袁训故意笑得张狂:“加寿是你我的女儿啊。”
宝珠轻轻捶他一下后,竟然赞成这句话:“是啊。”她对明月,眸子明亮:“这是侯爷你一直筹划,一直把女儿大事放在心里,感动天地,就出来太子今天的表白,娘娘今天的动情。”
袁训哼哼两声:“恭维的还不足,再来再来。”
……
欧阳容瞪着地面,面上是大滴大滴没有干的泪水,她也没有睡。
一场宫宴,本来是她计较笑话皇后曾经受难,拿美人儿对太子说事。结果成了她处处受辱。
皇后接上德妃等人的话:“三位妹妹,”到自己这里,就成了:“容妃你……。”
把高下摆在一句话里,是个笨蛋也听得出来。
还有群臣请罪,更揪得欧阳容险些气上不来。表面上看是为梁山王府的小王爷,其实呢,是做给我看的,你们全是给我看的!
袁家也出来,柳家一出来,这两家一出来,就全是支持太子,支持皇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
漠然的站起,寝衣染上无数秋月。欧阳容狠毒的面容也暴露在月光里,艳红的嘴唇不住喃喃:“要有自己的官员,这全是向着她的官员,我还能不吃亏吗!”
今天皇后论嫡庶,树正妻,打的不就是自己的脸。要是有自己的官员,站起来上谏娘娘说话理不端,你影射皇上呢!看她以后还敢!
欧阳容幽幽自语:“看来,要让父亲和兄长出来当官了!”而为了达成心愿,她又要搅尽脑汁讨好皇帝。
讨好这个词,是她痛苦的根源。为什么她爱皇帝,为他改变这么多,他不能多爱她一些。甚至,他根本就没有爱过。
付出的感情,有时候是只想讨好,有时候也想得到。讨好,是磨在欧阳容心里的刺,永远不能消失。
……。
第二天十六,姑奶奶回门的日子。宫里的这件新闻借着亲戚相聚,流传的更远。
一心一意这事情,皇后说的,和以今人推古人想的不同。皇后说的是,把正妻放在第一位,这就是一心一意。妾,可以有。
太子想的,自然是不负加寿。但也不能这就把皇帝赏的美人儿全送走。太子是古人,他知道一心一意有几种说法。
但这已经足够别人羡慕,谈了一回又一回。有些媳妇们甚至对自己丈夫怒目:“天天说自己有能耐,有能耐你学学殿下!”
大姑娘们也向情郎们暗示:“学学太子殿下。”一时间袁家又成为京中的风云人物。
袁训早就习惯,照常办理公事。隔几天把荀川骂一顿,把王府扣下女儿的话也夹在里面说。让听的人信以为真。尚书不喜欢荀侍郎,原来是和亲家闹别扭,尚书不喜欢亲家,原来王府是强接的福姑娘。那不拿你这亲家的家将出气,还能怎么样?
荀川是当面不敢回,到晚上就约几个同僚,还一定约兵部的,侍郎请吃酒,把尚书大骂一顿。两个人关系依然势同水火,反正也不妨碍尚书满面春风接女儿。
……
车过来时,有人早早打开进车的那道门。袁训熟门熟路进去,远远的看见郁郁葱葱花草中,加福和萧战坐在二门台阶上说话。
加福一般在这时候就开心,好似孩童放学回家,也就是孩童放学回家。虽然在小王爷眼里,加福是来玩的。
小手按着自己坐的锦垫,加福问萧战:“我要不要学绣花呢?”萧战想想:“我不要学吧?”
加福笑话他:“你是男人,当然不要学。”萧战决断地道:“我不学的福姐儿你都不学。不然,我怎么陪着你,你怎么陪着我?”
袁训听在耳朵里,撇撇嘴,寻思自己从哪里捡来的这女婿,说好听话无师自通。
唤一声:“福姐儿。”把马车从花丛拐出来。加福欢天喜地,看架势把萧战丢在脑后:“爹爹,你今天也没有让我多等。”
袁训为加福见到自己就不要小王爷生出小欢喜,跳下车把女儿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小脸,眼角能看到萧战的羡慕。
当岳父的暗暗好笑,馋你这个小子,让你这么早就会拐我女儿。把女儿送到车上,因为是父亲赶车,加福大多自己坐车里。这就父女亲密仿佛无阻碍。
萧战跟到车旁,总是讪讪然:“岳父用过晚饭再走吧。”袁训心想我才不上当,我在这里吃晚饭,加福又和你多呆会儿。
萧战在他心里越来越满意,袁训特别看好他以后会辅佐加寿,对他含笑:“不了,你岳母做好吃的,还等着加福呢。”
“我们家也做好吃的呢,”萧战不甘示弱,嘟囔道:“什么时候福姐儿会留下来过夜。”
袁训失笑,你这坏小子,你就等着吧。加福安慰萧战:“明天我还来呢,我晚上回去写字,明天给你看。”
萧战面上生出光彩,对着岳父骄傲:“祖父给福姐儿请的好先生,字写得一流,比岳父的……嘿嘿,没有你好。”
虽然他及时收口,但蔑视岳父一览无遗。袁训板起脸,不再和这个小子笑:“比我好,那敢情好。”赶上车出去,奶妈们上自己一早来的车跟上。
萧战摸脑袋,骨嘟嘴儿:“是祖父说的,说岳父见到福姐儿写字,一定会吓一跳,又不是我说的。”
袁训回房里,果然吓了一跳。
他和宝珠带上加福去见长辈,袁夫人记得:“加福过生日那天,亲家老王爷说福姐儿五周岁,让她学写字。梁山王府一族有个女大家,闺中练就一笔好字,偶然帮人写个扇面,才有人知道她。不论重金,请不出来。老王说他一叫就到,福姐儿今天学写字,就是跟她吧?”
加福快快乐乐:“就是严夫人,”然后摆动小手:“祖母,我要回去写字了,不然明天战哥儿不用功。”
老太太亲亲她:“我们加福最重要不过。”袁训宝珠带加福回来,侯爷的字好可以指点,而且加福自从用功,晚上总在父母亲房里呆着,袁训不在家,就是宝珠看着。
宝珠看的书虽然不多,但现在还能解答女儿问题。有回答不上来的,记下来,等袁训回来给他看。
这就奶妈送上加福的书包,里面有书有笔,今天还有一卷子纸张。宝珠是针指厨艺出众,看纸不行。
拿在手里笑:“这纸光洁,跟镜子似的,又像春天落下来的粉色花。”认不出来,给加福铺一张在手边,余下的放到一旁。
袁训旁边坐着,受女儿回来就看书写字影响,握一卷兵书温习。听到宝珠说话才抬眼,随意地道:“哦,梁山王府又拿什么贿赂小王妃?”
加福嘻嘻,继续写字不受影响。
宝珠送一张给袁训看:“就这个,这太好了吧。我不懂,但天色暗下来,这纸在烛下面闪闪亮,比你写纸给人用的都好不是?”
宝珠也随意,送给袁训以后,就赶一个针指,孩子们催着要,宝珠头也不抬,就没看到侯爷在目光看到纸的一瞬间,眸光如一溜火星子闪过,唰,亮了忠毅侯的心头。
他那个心疼,嗓子眼里堵着,瞪着手中的纸,再瞪着女儿手下的纸。好女儿用这个练描红,这真是暴殄天物。
字写得有名的侯爷,感受到梁山王府又一波的欺压。他给四皇叔写字,都舍不得用这样好的纸,当然侯爷也没有。
这该死的福王,库存的不是酒,就是珍玩。文房四宝这东西他存的极少。也有可能是皇帝收走,但袁训只骂福王。
手中的书看不下去,袁训直勾勾看着加福一笔一划,拿这么好的纸当起始练字用。
这是侯爷的癖性,喜爱上好的文房四宝。又一眼认出这是难得的,如今宫中留存只怕不多,女儿要是写习惯,侯爷外面没能耐买,只能低声下气往梁山王府里去讨,不然就要让加福失望,袁训心里这个气啊,气的他就一直盯着。
欺负人!
仗着世家你们欺负我给女儿用不起。我得有地方买是不是?
恨的多了,变成鄙夷。你梁山王父子全是一生在军营里,所以这等好纸节省下来,只有我的好女儿配用。嘿嘿嘿…。气到乐。
对一个爱好书法的人,让他看着小孩子用好纸涂鸦,跟一个喜欢古董的人,看着别人用古玉洗脚是一个感受。
梁山老王拿出一卷纸,就把忠毅侯心情掀得七零八落。而这失态的注视,宝珠想看不到都难。
取水喝时,宝珠看在眼中。她不动声色,只悄悄地看一回丈夫冒火星子的眸光,再看一回写字的小加福。越看越有趣,装着坐久了出去散散,来到儿子们院子里。
执瑜执璞在一处做功课背书,宝珠看过儿子们的纸张,因为家里不主张孩子们铺张,就是一般的好纸。宝珠心里有数,回房去也不说破。
第二天拿加福写过的字,背着袁训请来小二:“表弟看看这是什么纸,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历?”
“哇!”小二大叫一声,这也是个癖性中人。
宝珠早有准备,也让小二吓一跳,随后格格几声笑:“怎么了?”
“袁兄太没意思,他有多少这样的纸,我得分一半。不不,我要一大半儿!”小二手哆嗦着,半天才认明白:“岂有此理,这纸一张值千金,怎么能给加福乱画。”
宝珠愈发笑得不停:“小二你不要急,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们家里要有,我一准给你。”
小二不信,要说他不相信袁训宝珠的时候,往往就是讨字画的时候。抖着纸:“这是哪里来的?这不在表姐家吗?”
“这是梁山王府给加福开蒙用的,”
小二扑通坐地上,面如土色:“头一回听说开蒙用这样的纸!要是皇上开女科,加福中状元,岂不是要扯过银河来写字?”
手里抓着加福写废的不丢,小二定定神爬起来,恍然大悟:“表姐,袁兄是不是又得罪老王爷了?”
小二对着纸哭笑不得:“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和袁兄要是有两张,只怕用心写字都不会用。这一张直接就是珍玩,这拿来给加福开蒙,这不是勾引我们这等爱字的人吗?”
宝珠又要笑:“什么话,勾引也能用在这里。”然后收起笑容:“所以请你来看,我也觉得梁山王府对侯爷有脾气。”
小二大乐:“当然!战哥儿到处胡说八道,老王爷谨慎,担心他开罪皇上,对袁兄能不生气?”
他啧舌头:“这一招可真狠,让袁兄看到不好意思和加福讨,见到用不到,昨晚只怕没睡着吧?”
“表弟让你猜对,你表兄以为我睡着,他长吁短叹直到早上。”宝珠颦起眉头:“这好好的,又欺负我们家,这可怎么解开呢?”
小二大大咧咧:“那就别解开吧,看看他王府里还有多少好东西。”飞快出来一个主意:“表姐,你见天儿挑不好就是。说砚台不好,笔不好,墨也不好,全给我换上古的来。”
“上古哪有笔墨纸。”宝珠好笑:“那时候全是竹简刻字。”
小二咧嘴:“有没有不与我相干,表姐你想帮袁兄出气,就按我的说。我呢,也可以跟着占个便宜。”
宝珠觉得有趣:“你要怎么样?”
小二哧拉几声,把加福废字间的空纸裁下来,那就没有多少了,小二揣起来一样心满意足:“表姐,我用这个写字去,我这是帮你们出口气,咱们欺负回去。”
说过就走,生怕宝珠留下他怀里的纸。宝珠跟后面想不明白,这样怎么能叫欺负回去呢?
但想来小二表弟自有妙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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