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剑眉微挑,好像她问了句废话。
苏黎从他口气中听出什么,眉心越发拧紧:“那日坠马摔的?”
陆宴北落下眼睫,显然在说你还不傻。
苏黎愣住,心里满是狐疑。
那天坠马的确摔的不轻,可他当时拒绝诊疗。
现在都过去几天了,他又把自己找来,简直就——
她忍着到嘴边的抱怨,再度皱眉看向他,“有工具和药吗?”
陆宴北下颌一点,“柜子里有。”
苏黎走过去,打开柜子,果然,里面有个家庭医药箱。
她取出来,回到沙发前打开药箱,见所有医疗物品一应俱全。
“这几天,你都是自己处理伤口?”
她明白过来,扭头问陆宴北。
“嗯。”男人淡淡应了句。
苏黎想说,既然自己会处理,又何必找她来。
但这话问出多少有些不识好歹,只好忍住。
毕竟,人家是为了救她受伤的。
那一日,她本来是想来为他检查的,可被他这边拒绝。
现在想来,估计也是为了封锁消息吧。
她怕归怕,抗拒排斥也是真实的。
但另一方面,却觉得将领、伟人,也是不好做的。
刀口舔血,命悬一线,受了伤还得伪装跟没事人一样。
想着他是江城的半边天,他若出了事江城得大乱,老百姓又要饱受战乱之苦,她只好压下一切情绪,担负起医者的职责。
“伤口周围已经愈合,只是正中有点发炎,需要消毒清创,重新上药包扎。”
她挑了需要用的工具出来,用医用酒精消毒了,对他说道。
陆宴北没说话,颀长强壮的身躯靠在沙发上,衬衣大敞着,双腿也很随意地打开。
苏黎见他不言不语,她虽尴尬,但也没矫情,直接站在他双腿间,弯腰下去给他处理伤口。
“这伤还要几天痊愈?”
安静的空间里,他的声音突然传来,冷冷凛凛。
苏黎吓得微微一抖,看向他。
“大概两三天吧,不过,只是表面愈合,还是应该多养些时日。”
“养多久?”
她微愕,看着他深沉的眼,突然明白过来。
“你要去军营了?”
“嗯,北伐还未结束,队伍休整之后要重新开赴前线。”
他盯着女人,没有避讳,将下一步军事行动直接道来。
原来如此。
她微微忧虑,“你这伤,正常生活无碍,可要行军打仗,肯定不行。”
“没什么药可以加快痊愈?”
“没有??”她摇头。
心里在说,任何灵感妙药也得病人配合才行。
他自从受伤,没有一日是安安分分躺在床上休养的,成天到处奔波,能好才怪。
陆宴北沉默了,微微蹙眉。
她手上忙碌着,医用酒精清洗时这人都没什么反应。
知他烦恼着,苏黎没忍住,问道:“你一定得亲自上前线?”
“你说呢?”
男人眨眨眼,重新看向她。
“我不懂行军打仗。”
她低声喏喏地道。
顿了顿,又说:“将帅不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吗?”
言外之意,他也可以不去前线,后方指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