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原本寂静的巷子里忽然传出婴孩啼哭声。
“谁家孩子哭得那么可怜?这是病了?”
年瑶月也是个母亲,自然能分辨出孩子的哭声是饿了还是病了。
“是巷子尾刘四妹家的孩子,她去当了两年典妻,带回来个女娃娃~”
巧儿娘满脸都是怜悯之色。
典妻
在这个男尊女卑思想盛行的大清朝,女子本就地位低下,一夫多妻没什么奇怪的。
还有一种源自汉代,盛行于清朝的奇葩婚礼制度更让人难以置信。
那就是典妻,所谓典妻,就是穷人租老婆生孩子。
穷人把妻子“出租”给那些光棍儿换取一笔钱财,被出租的妻子为租妻人生儿育女,等到了约定期限就一拍两散,各不相欠。
巷子尾的刘四妹,年瑶月记得她总是怯怯的低着头,她男人染上赌博酗酒的恶习,儿子福来还久病在床,一家子生活没有个着落。
听巧儿娘说,这几年福来的病情愈发严重,最后刘四妹她男人甚至不事先和她商量一声,就把她典当给一个穷的娶不起老婆的老光棍。
二两银子和一百斤大米,和二十斤花生油,就将刘四妹典当给了老光棍两年。
“她给那家人生了一儿一女,人家把赔钱的闺女给送了回来,可怜的的四妹儿啊,他男人喝多了就在嚷嚷着要将那孽种给扔到婴儿塔去呢~”
听着巧儿娘和胖虎娘在说着刘四妹的悲惨遭遇,年瑶月的心里不是滋味,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女人的地位还不如狗。
京杭大运河上,胤禛负手静立在甲板上,愁眉不展。
“爷,奴才已经让绿营水师以捉拿水匪的名义将往北边去的大小船只一一盘查过,并未发现年主儿的身影。”
“奴才又悄悄的让人在曹家附近沿路问了一遍,有人看见年主儿好像往江宁府的方向去了!”
苏培盛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呵,去江宁府,南十字巷。”胤禛攥紧拳头,怒极反笑。
千里之外的四贝勒府。
佟锦娴正将手里的秘信扔进火盆里烧成灰烬,她虽然没有和四哥哥一道前往江南,但江南的大小事情,她却了如指掌。
“那药她可吃下了?”佟锦娴眸中阴狠算计一闪而逝。
看到站在暗处的黑影微微点头,佟锦娴唇角绽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很好!传令下去,动手吧!”
在巧儿娘和胖虎娘的帮助下,年瑶月将小院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后日就是佛诞日,三人相约到西郊的鸡鸣寺里烧香祈福。
这日一大早,巧儿娘和胖虎娘领着新搬来的鲤儿娘和峰儿娘,五个人结伴去鸡鸣寺。
巧儿娘她们不舍得花钱坐船,于是年瑶月就跟着她们抄小路。
五人有说有笑的穿梭于崇山峻岭间,边提着竹篮子,边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哎呀,那不是刘四妹吗?她这是哎呦,作孽啊,她竟然把孩子送去了婴儿塔里~”
巧儿娘痛心疾首,那可是活生生的孩子啊。
“什么婴儿塔?”
昨儿晚上就听见巧儿娘和胖虎娘聊到婴儿塔,年瑶月以为那是给孩子祈福的浮屠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