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钉在墙垛、城楼、尸体上,火焰在燃烧,城墙上陷入一片厮杀。
南城门守将拖着长刀,肩膀上还插着断了一半的箭矢,脚步不停往前挪动,脸上的血色在消退,背上的披风撕开,甲胄裂出一道血口,血在淌着。
“刀盾兵靠上去,靠上去啊!把盾架起来。传令兵传令兵快把女真人攻城的事传出去,快啊。”
他一边说着,身子还是晃了晃,或许流血太多,走了几步便无力的坐到了地上,火光中,厮杀声正在从城下蔓延上来,越来越激烈。随后他的亲兵连忙将他扶起朝后面过去,找来了大夫将甲胄下的伤口包扎止血。
“将军将军流了好多血,没事吧?”
“你回去,立即回去守着城墙我一会儿就回来,休息下,一会儿就来!告诉兄弟们,老子还没死,让他们把城守好,不然女真人一退,老子要执行军法。”守将狰狞着将那名亲兵推了出去,“守住了,老子就带你们去青楼玩女人”
那亲兵憨笑了一下,挠挠还带着血迹的脸,有些不好意。
在这个平常平静的夜晚,纵然知道女真人已经过了黄河,但真要打过来应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至少会选择在某一天的清晨,像这样陡然间在一个雨夜里发起进攻,是所有人难以预料的。
他这样想着。
城墙之上,箭矢从城墙对面飞上来擦过一名禁军的脸侧,落在城墙的地砖上,那士兵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和同僚抱着擂木往城垛过去,朝靠在城墙上的云梯一砸,噼啪的脆响,有几道身影嘶喊着掉下城墙。
那名士兵和同僚还未来得及高兴,一支箭矢飞过来钉进他眼眶中,尸体便是仰头翻倒在地。另一名士兵后退几步,有女真士兵幸免于被砸落,爬了上来,凶悍的嘶叫一声,扑上来就一刀将惊魂稳定的人砍死。
白刃战陡然间在城墙上厮杀起来,更多的女真士兵在躲过城墙上丢下来的石块和擂木后,便是杀上来,四周影影绰绰的全是厮杀一团的身影,粘稠温热的鲜血在不同的尸体上流淌出来。
城楼下方的房里,绷带缠上,那名守将重新穿戴好甲胄推开了房门,厮杀变得猛烈起来,走上城墙,他的防区时,视野里,之前的那名亲兵倒了下来,脖子被砍断,再向前看,刀光、血光、人影,一样一样的在视线里晃动。
“老子还没死你们怎么就躺下了。”他眼角抽了抽,有东西流出来。
他举起钢刀,‘啊’的一声怒吼,跨步冲了上去,一刀捅进一名女真人背心,奋力推着对方朝前面跑了几步。
“啊——”怒吼又起,一脚将尸体从刀身上踹开。
城垛外面,不断会有几个或者一队女真士兵爬上来,这边禁军仗着人多堆过去,将对方赶下城头,但往往付出的是比对方多两三条人命的代价。
此时一名掉了头盔的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看到自家守将后,疯一般的跑过去,哭叫道:“将军我们守得住吗?守得住吗?援军为什么还没来啊”
贺从风一把拧住他头发,叫道:“守不住也要守给我过去,死也要鸟朝天!!”
同一时间,离城门不远。
皇帝的御架已经过来,当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天上出现时的刹那,微弱的火光照射出来的,是街道上,一个人影立在那里,周围锦衣卫、东厂番子,甚至六扇门的捕快身影也若隐若现在里面。
白宁在惜福他们走后不久,就接到皇帝想要出逃的情报,便是立即叫上人赶了去前面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