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冲赶至京师,见八门大开,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在新帝治下,倒比惠帝、平帝两朝之时更为兴旺,入城打探才知新帝因陈紫宗拥立有功,加封太师,总领内阁诸要,把控阴阳。
凌冲来至太师府,只将一道剑气一震,少顷自有家仆前来恭敬接引,入得书房,却见陈紫宗正自伏案批阅奏章。
凌冲笑道:“大师兄权倾朝野,已是十足奸佞之相,若是起兵谋反,当可换个朝代了!”陈紫宗抬首笑道:“凌师弟莫要说笑,朱家天下气数未尽,我若谋反,连掌教师叔也庇护不得。如今么,为兄掌控朝政,外有门中之援,清虚道宗空自愤恨,却不敢轻举妄动。”
丫鬟上茶已毕,二人对坐品茗,凌冲道:“我奉师命下山,相助师兄,不知有何吩咐?”陈紫宗轻抿一口清茶,说道:“我本是大明开国元勋之后,先祖功成之后飘然而去,隐居乡野,以耕读为乐。太祖皇帝念旧情,赐封异姓王,又赐下丹书铁卷。传至我手,因此我能得新帝信任,拜为太师。我之本意并非如此,但师命要我一做到底,辅佐新帝重振大明江山,左右人道气运。”
凌冲道:“师傅说,此是大师伯为师兄前途计,所谋划而来,连师傅也阻拦不得,怕你独木难支,才打发我来。”陈紫宗道:“恩师与掌教师叔恩情,弟子陈紫宗粉身碎骨难报!我对师弟只有一事相求,便是平定靖王、左怀仁!”
凌冲一惊,问道:“师兄要一统江山么?”陈紫宗点头:“大劫将至,天机紊乱,不必再有所顾忌,我已定计,七日之后大军出征,兵分两路,我率军北上,擒杀陈建德。师弟率兵南下,平定靖王之乱!”
凌冲问道:“前次虽有金榜画押,玄魔两道长生老祖不得出手,若是魔教眼见靖王、陈建德覆灭,按捺不住,有玄阴级数干预,如之奈何?”
陈紫宗蓦然双手一拍,只听屏风之后有人笑道:“若是魔教玄阴级数出手,自有我们几个老东西担下!”三人自屏风后转出,当先一人仙风道骨,手托一方龙虎天印,正是正一道长老张随真,身后两个却是沈朝阳与秦钧。
陈紫宗与凌冲起身见礼,张随真笑道:“多日不见,凌师侄道行大涨,真是后生可畏!依我看郭道兄调教弟子的手段,远比贵派六大剑诀来得精妙!”
此人十分健谈,虽是纯阳老祖,毫无架子,几句话渲染气氛,十分得宜。凌冲谦逊一番,张随真正色道:“我正一道自古以来,素有弟子出山,担任朝廷国师,镇压江山气运。可惜太祖误入歧途,将那一代弟子暗算,自此再无门人入世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