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在太玄九国之中,哼了一声,说道:“好歹毒的计谋!”佘玉华早在虎贲杀虎英之前,便已被魔念沾染,成了他阴神傀儡,透过其才知天欲教主存心竟是如此歹毒,不愧是魔道巨擘!
阴神现身出来,说道:“一旦布下姹女迷阳六欲颠倒魔阵,便能勾引域外六欲阴魔注视,我的噬魂魔念难免被其瞧破,还是速速想个对策!”
阳神道:“能有甚么对策?你我现在便赶去,将其等杀个一干二净,免得遗祸人间!”阴神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
太玄峰数十万万里之外,虚空静谧,群星无声,忽有一只枯槁手掌探将出来,一把撕开虚空罅隙,一位老道人手捧一朵鲜红如血的魔花颤巍巍走了出来,正是长景道人。他身后又走出一尊高大之人,头顶一团浓稠尸气,搅来搅去,正是薛蟒。
长景道人一双魔目似能穿破数十万里之遥,望向太玄峰,叹息一声,说道:“郭纯阳啊郭纯阳,好好的修道练气不好么?好端端非要证道,这下可好,引来了清虚道宗,连本教教主也觊觎你的基业,可怜极西之地,数十万里方圆,今日之后,便要尽数沦为尸魔之地,无上鬼域喽!”
薛蟒满面皆是恨色,叫道:“何必如此惺惺作叹?太玄派灭门才好!若非那郭纯阳要重光门户,我又怎会失落了一尊旱魃分身!此事我想起便恨,待会我要将太玄一门尽数炼成僵尸,方能解气!”
长景道人冷笑道:“那也由得你去!不过教主的吩咐,是先将这朵曼珠沙华种下,汲取尸气,勾连冥狱,你莫要逞一时之快,坏了教主大事!”
薛蟒气焰一滞,喝道:“那便快些种下,我已按捺不住了也!”长景冷笑道:“我把你个夯货!此花乃魔道至宝,须得小心谨慎,岂是随意种下的?”
薛蟒叫道:“那依你该当如何?”长景道人道:“先不必急,且去太玄峰上静候机会!”薛蟒想了想,点头道:“也罢!”寻目四顾,长景道:“你做什么?”薛蟒冷冷道:“不若我再寻一座山峰,再用天魔解体之法,将太玄峰撞塌!”
当年太玄重光,血河宗余孽血幽子便曾用天魔解体之法,驱动一座鹰嘴峰要撞毁太玄峰,但其法力不济,中途失败。天魔解体之法乃魔道秘传,威力撼天,可惜准备时限稍长,有许多破绽,若由薛蟒这位玄阴老祖施展,说不定可收奇效!
长景道人沉吟道:“天魔解体之法太耗精力时限,眼下已来不及了。”薛蟒道:“也罢,我等便直接杀上门去,左右有教主暗中接应,今日必灭太玄满门!”
忽有人声响起,阴恻恻说道:“谁敢灭我太玄满门?”虚空开裂,百炼道人手捧一尊小巧丹炉,足踏虚空而来!长景道人老眼眯了一眯,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百炼道友,想来是郭纯阳以先天神算,算出我等所在,只是道友孤身一人前来,要拦住我等,怕是力有不殆!”
薛蟒亦冷笑道:“百炼,你人单势孤,也敢前来送死?也罢,就先送你入轮回,太玄派缺了一个纯阳之辈,看郭纯阳如何能渡过这一场劫数!”
百炼道人冷笑道:“就算只有我一人,也绝不会令你们两个老魔越雷池半步!”话语之间透出必死之意,长景与薛蟒俱是心头一突,百炼此来显是抱了成仁之心,就算能将之诛杀,自家两个怕也要付出惨重之代价。
魔道之辈,损人利己,全无信义可言,二人思及此处,俱是打了退堂鼓,想要让对方先行打头阵,消耗百炼法力,二者俱是同一想法,忍不住对望一眼。
长景霍然一笑,对薛蟒道:“事到如今,莫要打自家的小算盘了,还是先联手送这位百炼道友去见太玄历代祖师罢!”薛蟒狞笑道:“不错,该当联手送他一程!”
百炼怡然不惧,正要抢先动手,只听有人说道:“长景!让你渡过数百年的逍遥岁月,历代祖师有灵,终于让我兄弟逮住了你,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时!”话语之中蕴含无尽怨愤怨毒之意,连长景道人听了,心头也是一突。
玄光闪动之间,两道人影凭虚而立,一位手按神剑,另一位手托一方龙虎天印,正是正一道张随坚、张随真兄弟两个!
长景道人初入道时拜在正一道门下,等学全道法,自觉再无寸进,悍然破门出教,投靠了天尸教,从头修炼魔道,如此玄魔兼修,方有今日成就。
其叛出正一道时,靠着偷袭暗算,着实斩杀了不少正一道长老高手,提着其等人头去寻天尸教主,权作投名状晋身之礼。正一道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只得封山闭门,休养生息,连历代弟子担任俗世王朝国师的祖训也自丢了。
正一道自那以后,历代掌教传位,第一件事必是耳提面命下代掌教,务要斩杀长景,将其灭尽元神,以报此仇此恨!张随坚接掌正一道以来,无时无刻不欲打杀长景,只可惜那厮太过奸猾,轻易不肯露面。
这一次还是郭纯阳飞剑传书,言道长景道人必然来犯,请张随坚兄弟二人助拳助阵。若只是郭纯阳证道,张随坚未必肯纡尊降贵而来,但涉及长景那厮,就算十大魔祖齐至,也要闯他一闯。
兄弟二人联袂赶来,果见长景现了魔踪,这一喜非同小可,张随坚心中暗祷:“历代祖师保佑,弟子今日必取长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