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授课(2 / 2)

大阁老 离之渊 1635 字 16天前

张敬修端一杯茶,开讲《历代名臣奏议》,这部书卷帙浩繁,收集历代名臣奏疏八千余篇。所幸他在老爹的鞭笞下,读过此书,大半记于心中,这时讲起来,遇到需要引用的篇章,张敬修随口而诵,展现其惊人记忆力,一堂课下来,背诵了数万字,而且思路清晰,归纳得简明易懂,一众庶吉士尽皆赞叹,这部书其实很多庶吉士都读过,但却无人能如张敬修这样了然于心,能深入浅出地讲出来。

张敬修端着茶杯出来时,见侍读学士诸大绶立在讲堂长窗外,显然已旁听多时,张敬修赶紧将茶杯放在廊栏上,向诸大绶施礼。

诸大绶眼中满是赞赏,点头道:“张修撰讲得极好,以后这门课就由你来讲。”

张敬修忙道:“掌院学士,这个万万使不得,今日是周编修身体不适要我暂代,我只有勉为其难,哪有给自己同年讲课的,在下没有这个资历,今日只是从权。”

诸大绶见张敬修坚拒,也觉得于翰林院制度不合,就没再要求。

讲堂之中,庶吉士们听过张敬修的课后,都觉这出身显贵的少年状元非是浪得虚名,实是真有状元之才的。

“这位张修撰虽是年少,才华却是极高,他的会试卷及状元策我都度过,都是一等一的好文,今日这《历代名臣奏议》讲得亦是出彩,我是自愧不如了。”一位名叫徐显卿的庶吉士叹道。

“不错,我虽是自负博闻强记,但与之相比却也不如,今日这张修撰讲课,几乎未曾翻开书本,所需引用的篇章,随口而诵,看起来似乎有过目不忘之能。”另一名为李维桢的庶吉士点头道。

众庶吉士亦是纷纷附和,对张敬修称赞起来。

陈于陛见众人说得热闹,便插嘴道:“诸位年兄,我们这位同年状元郎确实有过目不忘之能,在下还曾亲眼见识过。”

众人都是好奇:“哦,这世上真有人过目不忘吗?元忠兄说说看,张修撰是如何过目不忘的?”

就连王家屏、于慎行也是好奇地看着陈于陛,他们虽和张敬修引为知己,但张敬修并未到处宣扬他的过目不忘之能,也只有陈于陛略有所知。

陈于陛笑着道:“我与张修撰皆爱读史书,有一次我与他比试典故出处,其不过片刻就将说出各典故出于何句,所言无一不中,其中一些极为偏门的典故,亦是不假思索就背诵出原文,因此方知其有过目不忘之能。”说着还将当时情形细细说出。

众人听了都是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庶吉士们谈笑一阵后,正要回到案上自习奏折拟制,这时王家屏与陈于陛、于慎行交换了一下眼色,走至堂上,朝众庶吉士朗声道:“诸位年兄,我等在庶常馆已有一月了,诸位年兄觉得我等所学课业如何?”

庶吉士们有些不解其意,而于慎行在座位上大声道:“教习们学识人品极好,讲经论典亦是深刻,让我等受益匪浅,只是这经世致用的务实之学,却是未怎么讲,就是讲起来也有些迂阔空泛。”

陈于陛佯装反应过来,出身附和道:“不错,我也有此感,我等为庶常,有储相之称,这馆课中缺乏经世致用之学,却是有些不足了。”

这时不少翰林都是点头。

庶吉士张位问道:“在下还记得忠伯兄(王家屏)曾说过,一道联名题请各部堂官、各省巡抚为我等授课之事,忠伯兄今日是有此意了吗?”

众庶吉士听了张位所说,都是记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王家屏。

王家屏笑着道:“难为明成兄(张位)还记得,在下正有此意。不瞒诸位年兄,这请各部堂官、各省巡抚为我等授课的提议非是在下所提,而是今日为我等授课的张修撰提出来的,为此他还写了一封奏疏,诸位可先传看一番,看过之后,我等再行计较。”

说完就将从袖子中拿出那份《庶吉士储养培训疏》,递给了坐在前边的张位。

庶吉士们闻言皆极为惊讶,张敬修乃是状元,直接就是‘天上神仙’,一授官就入翰林为修撰,怎还为他们的馆课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