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书院
李河鼓与张九龄的舍铺白桦树前,颜路背负双手,整个人站在白桦树的荫影之内,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明月不语。
月光透过白桦树缝隙,剪碎了一袭影帘。
月上中天,李河鼓自门外走来,手心里把玩着玉佩,眼睛里满是笑容。
“李师弟!”
李河鼓心中想着心事,却不曾注意到树荫下的颜路,此时颜路开口,惊得李河鼓一个哆嗦,差点跳起来: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瞧着颜路的背影,李河鼓将玉佩塞入袖子,双目内露出一抹诧异。
“河鼓!张九龄送走了?”颜路所问非所答。
“走了!”李河鼓心中奇怪。
“先生让我转告你,日后离张九龄远一些,彻底断了张家的联系!”颜路轻轻一叹。
“为何?我与张兄乃君子之交,为何要断掉?”李河鼓闻言一愣。
“呵呵!为何?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颜路眼中浩然之气翻滚,逼视着眼前的李河鼓。
“师兄什么意思?”李河鼓愣了愣神。
“不管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日后与张九龄彻底断了联系!”颜路不紧不慢道。
“为何?师兄若不给我一个理由,便想叫我断了与张兄的君子之交,那是休想!”李河鼓梗着脖子道。
“这是先生的意思”颜路不紧不慢道。
“先生也没有阻拦别人交朋友的道理,亦不能插手人家的私事”李河鼓低下头道。
“先生是为你好,你已经牵扯到了一个大漩涡,稍有不慎整个书院要为之陪葬!你是我儒道的好苗子,现如今释道儒三家,唯有我儒家略逊一筹,不曾有大能高真镇压气数,你是老师培育的希望,老师不忍心见你就此化作灰灰!”颜路低声道。
“漩涡?因为张九龄?他有危险?”李河鼓猛然抬起头。
“他能有什么危险?他是九天之上的明珠,得无数宠爱高高在上,谁能害其一指?反倒是你,与张九龄走得太近,反而会发生不测”颜路低声道。
“不行!若无理由,我绝不会与张兄断交!”李河鼓猛地摇摇头。
“理由?你想要什么理由?”颜路轻轻一笑:“你知道张九龄背后的家世吗?”
“我与张兄乃君子之交,管家世有何干系?”李河鼓嗤笑一声。
“呵呵,管家世何事?也不怕告诉你,张九龄背后的家世,一旦说出来会吓死你!张家权势滔天,绝不是你能攀附的!你有白鹭书院支持,只要苦心读书,培育浩然正气,日后封王拜相,亦不过是指日可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又何必走这歪门邪道”颜路转过身来瞧着白桦树:“莫要自误,可惜了大好前程。”
“师兄的话我不明白,难道张家背后的势力再大,还能大过朝廷不成?大过五姓七宗、圣人之后不成?你乃是圣人之后,竟然也会为权势所压服”李河鼓面露不屑之色。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颜路叹息一声:“这才是正途;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我家先祖是圣人门徒,但我等却不是圣人,不过是仰仗先祖阴德庇佑罢了。”
“至于说张家权势?非你能想象!你现在修为太低,许多事情提前知道也没好处!”颜路转过身拍了拍李河鼓肩膀:“张家小姐确实貌美如花,天下少有,但绝非你能拥有的。犹如婴孩手持赤金,招摇过市,必然会惹来灾祸。”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番吧!”颜路远去,留下李河鼓一人站在门前,瞧着空旷的庭院许久不语。
过了一会,才见李河鼓深吸一口气:“张兄!张兄!你究竟是何等家世,竟然叫圣人门徒也畏之如虎!”
话语落下,李河鼓转身离去,来到了后院王通书房前,站在庭院内不语。
瞧着屋内烛火倒映在墙纸上的身影,李河鼓脚步顿住,就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
“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王通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弟子叩见老师”
李河鼓推开屋门,瞧着端坐在烛火前看书的王通,径直跪倒在王通身前。
“起来吧”王通叹息一声。
“弟子心中迷惑,请老师解惑”李河鼓不曾站起身,依旧跪倒在哪里。
王通默然不语,一双眼睛看着李河鼓,过了一会才道:“你想问什么?”
“老师知道弟子想问什么”李河鼓低着头道。
王通苦笑,放下手中书籍:“河鼓!”
“弟子在”李河鼓李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