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分?大家伙说说,弟兄们拼死拼活,图得是什么?现如今打来了钱粮器械,不分留着做什么?不分归哪个保管?十六排么?各位哥哥,这可是大家的东西……”七当家继续滔滔不绝地表演口才。
喽啰们则站在威义堂大堂外嚷嚷,说这可是大家拼命换来的钱财,不是哪一个人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的。
众人见玉面鼠不发一言,只在上首傻坐着,便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离谱。
“为什么不分?大家伙说说,弟兄们拼死拼活,图得是什么?现如今打来了钱粮器械,不分留着做什么?不分归哪个保管?十六排么?各位哥哥,这可是大家的东西……”七排当家阿哥,这时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发言了。反正他身边茶几上的茶碗,早已经不晓得换过多少回,原先的浓郁茶色,现下已是清淡如水。
“对呀,大家上山落草,想的就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我就闹不明白了,这一次打来的枪械钱粮,按说你们十六排人多势众,分得最多,可为什么,你就不给分呢?”
“对呀,玉掌盘,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不管你们分不分,反正我们那一分,今天不管怎么的,都要拿给我。要不然,我都没脸在弟兄们面前晃悠。都是山寨中的兄弟,凭什么有人吃香喝辣,我们就只能吃苦柬拌饭?虎哥现今不在寨子里,没人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就只好自己来主持了。”
“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你说什么?”玉面鼠一听末尾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目光炯炯,直射向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老熊,你有种再说一遍!”
威义堂内,济济满堂。
坐在上首的十六排掌盘当家--玉面鼠卢浩,神色忧虑地看着立在堂中滔滔不绝的七排当家,他的心情不由得越来越低落。
这位七当家,是七哥临死前指定的。
那是去年春三月的事儿,那一次,玉面鼠率一队兄弟,回赣南老寨子搬运十六排的物资。恰在这时,安排在余水镇的坐探,传回消息,说搞到了一批水连珠,让玉面鼠尽快去取。玉面鼠向来爱枪如命,更何况,又是水连珠这样的好枪。
为免闪失,他当即决定自己亲自带人下山去取。
谁成想,这居然是一个圈套。
原来,那位坐探数天前在窑子里吃花酒,与当地一个恶霸争风吃醋,因人单力薄,吃了点儿亏,脸面上抹不开,便嚷嚷说要拉山寨的人马,灭了这恶霸满门。被有心人一状告到了余水靖卫团。团总听了,当作戏言,一笑置之。这时,骆屠户也率一部在赣南一带剿匪,客住在余水靖卫团。他听了,凭直觉感到不是儿戏,竟郑重其事地锁拿了这名坐探。一边是严刑拷打,一边是银弹攻势,坐探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第一个出卖的,就是玉面鼠。
他知道玉面鼠平常时不爱吃不爱穿,但凡有点儿余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手下弟兄添枪添子弹。于是,就是设置了这么一出戏。
他算准了玉面鼠一定会亲自前来。
事情被七哥知道了,同样爱枪如命、敢打敢拼敢抢的七哥,非得一起前去。一行人扮作行脚商人,兴冲冲地赶去。哪里晓得,他们一进余水镇,就被盯上了。
整个余水镇被封锁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