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忽然之间,海晏河清(2 / 2)

皇明天子 吾谁与归 2706 字 9天前

崇祯元年到五年,是温体仁和周仁儒合作期;

崇祯六年到十年,是温体仁专政期;

崇祯十年末到十三年,是薛国观专政期;

崇祯十三年到崇祯十六年,是周仁儒专政期;

而崇祯十七年的首辅,是陈演和魏藻德。

陈演和魏藻德都已经到了甲申国难之时,所以崇祯年间的政治舞台上,大体上就是温体仁和周仁儒两人。

而薛国观,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他只是一个西党,又不愿意攀附魏忠贤之人,为了给皇帝搞钱,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所以,温体仁和周仁儒可以说是东林的两大派别,即可以互相为敌,又可以互相合作。

结果作为两大龙魁之一的温体仁陷入了八千顷田地之事上,而周仁儒陷入了股份制文渊阁大学士的风波。

两个人此时漏出的马脚,不得不让朱由检怀疑,是自己没用力,这两位权臣就要倒下了,还是两个人在朱由检面前演双簧。

文渊阁大学士的廷推,备受瞩目,这决定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大明明公的江湖地位,而这个廷推又难以抉择。

原来的崇祯皇帝,为了省事,直接搞了个金瓯,里面写上名字,然后皇帝抓阄,这种枚卜掣签,来推举大明朝权力核心的文渊阁大学士,可想而知,最后闹的多么难看。

但是崇祯皇帝有办法吗?

没有。

一如现在的朱由检一样,他也没办法。

廷推内阁和京察这两件事,本身就会引发无数的党争,不想引起党争,就用这种抓到谁就用谁的方式。

无奈之举,但这就是魔幻的大明朝现状,若是不想闹得党争再起,闹得大明朝上下鸡飞狗跳,原来崇祯皇帝那个抽签的法子,是最好的法子了。

任贤与能,可是谁又是贤人,谁又是能人?识人之明这四个字,看似容易,却是人间至难之事。

倪元璐是大明仕林们公认的贤人,也是后世鞑清钦定的能人,清廷皇帝都说早日用倪元璐,大明朝就不至于灭亡了。

可是倪元璐真的是贤人,也真的是能人吗?

都是一路货色。

朱由检心心烦意乱的看着奏疏问道:“山西那边来消息了吗?耿如杞一直没有求援吗?”

“回万岁爷,耿如杞的奏疏若是到了第一时间会送到乾清宫来,没有送来,那想来是没有。这万岁爷安心,不管是兵部还是吏部,亦或者是文渊阁或者司礼监,断断没有敢阻拦的人。”王承恩俯首说道。

耿如杞已经把事都给办了,大明朝堂上上下下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只能任由耿如杞施为,但是从始至终,耿如杞都没有奏疏进京请援。

王承恩自然看出了万岁爷的焦虑,劝谏的说道:“耿巡抚在山西任官已有十年有余,万岁爷勿用挂怀,相信耿巡抚既然敢做,那就敢当。”

“黄立极那边呢?来消息了吗?和建奴的和谈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吗?”朱由检总觉得心绪不宁,有大事要发生,却没有任何的奏疏。

“黄首辅那里没有消息,不过上次吴孟明吴千户,在大政殿上和代善大贝勒角力,两个人倒是拼了个旗鼓相当。”王承恩汇报着自己知道的工作。

郑芝龙和郑芝虎那里出现了问题吗?

朱由检心里直犯嘀咕,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否则自己为何一直如此心绪不宁?

每到过年的时候,大明朝的奏疏都会趋向于平和。

当年万历皇帝因为大过年收到了一封《酒气财色疏》的奏疏,自此之后,再没有临过朝,甚至连文华殿的廷议都很少去。

大明的朝臣们总算是长了点教训,过年的时候,奏疏一般都是以称功颂德贺岁为主,若是再把这位大明天子气撅了,撂了挑子,他们朝臣就得自己背责任。

这种惯例,让一向习惯了风雨飘摇大明朝的朱由检,突然之间有些不适。怎么突然之间就海晏河清,怎么突然之间就天下太平了呢?

其实该发生的事情,依旧在发生,比如此时的耿如杞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他对内治理豪商的时候,归化城的顺义王传来了消息,说是林丹汗在察哈尔部的逼迫下,不得已继续向西进兵,此时林丹汗的汗帐已经到了不足百里之处,归化城告急。

耿如杞深知归化城对大明的重要性,此时林丹汗不顾天时,强行进兵,看来也是遭到了巨大的压力。而这巨大的压力来源的方向,自然是后金汗国。

“大同左右两卫,共计有万余人可以调动,若是调走之后,大同府空虚,察哈尔趁虚而入,又当如何?”耿如杞陷入了两难之中,虽然天时不在后金,但是后金差遣的是蒙兀人,劳民动众伤财伤人伤士气,后金怎么会心疼?

“若是有一支奇兵可以依仗就好了。”耿如杞想到了包统那万人队。

包统的万人队虽然骨瘦如柴,但是个个都是马上高手,此等严寒大雪封路的天气里,若是能够说动包统前往归化城,那耿如杞这又得了里子,又得了面子。

但是包统会去吗?

耿如杞披了件大氅,就独自前往了官舍,他要去找包统谈谈,看看他会提什么条件。

而此时的后金盛京,大明沈阳城内,范文程看着和黄立极谈笑风生的黄台吉,就是一阵心里苦。

黄台吉倒是想要礼贤下士,求贤若渴都写在了脸上,最近这段时间,黄台吉有空就和黄立极攀谈,两个人相谈甚欢,大有引为知己的意思。

察哈尔部在逼迫林丹汗进兵归化城,此等军机大事,黄台吉都搁下了,也要参加黄立极设的宴席。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范文程手里握着一本金字牌奏疏,苦上心头。

这都是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