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雪上加霜(2 / 2)

皇明天子 吾谁与归 2530 字 9天前

孙传庭这本奏疏记着勇字营所辖的腾骧、武骧四卫的一些家当,这些家当,袁可立看了只能说羡慕,这一页写的是工兵营,但是这些修桥、铺路、造船的辅军的装备,都比大多数的正规军的配置都要好一些。

当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勇字营的腾骧、武骧四卫,一万余人,从组军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再到武器装备的优先配给,这只军队的装备属于全大明最好的一支军队。

如此精锐的军队,开路先锋、夺占高点、千里奔袭这类的难度最高的任务,也交给了他们。

不记名的投票,朱由检干的活就是负责唱票,但凡是过于冒进的谏言,绝大多数人不同意的策略,都会否决。

孙传庭抱着兜鍪,回到营地,就沉沉的睡去了,他子夜之时,还要出发去青龙关。

次日的亥时,孙传庭率领勇字营一万军卒,顺利赶至青龙关。

“原地休息一个时辰,补充水袋!”孙传庭眉头紧蹙,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看这个阴森程度,他可以确定,后半夜一定有雨。

“孙府丞,今夜看起来是要下雨了呀!”李自成是勇字营一个总旗,管着十多个人,只不过他管理的这个总旗,是保护孙传庭安全的卫队。

“是。”孙传庭面色不自然的说道。

本来自青龙关至大黑山、黑山,就只有十三个时辰,十三个时辰急行军二百二十里路,本来就很艰难了,天公不作美,认为这个任务困难不够大,又增加了一些任务的难度。

“那怎么办?!”张世泽,英国公张维贤的嫡孙,此时听到了孙传庭的说辞,大惊失色,他们在妙算之时,可是下了军令状,必须赶到!

孙传庭却不是很在意的说道:“军令如山,就是天上下刀子!今天爬,也都给我爬到黑山去!但凡是被建奴抢了先,大黑山和黑山被建奴战局,就需要启用第二套方案,以青龙关为核心御敌,到那时,被动的就是我大明了!”

“孙府丞!元帅军令!”一个传令兵跑到了孙传庭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腾骧、武骧四卫跑得太快了,他这个什么都不带,负责传令的传令兵,都跑不过四卫军卒。

孙传庭看到了军令,立刻高声喊道:“腾骧、武骧卫指挥使听令!立刻将所有的军卒集合,立刻出发!敌军已经从老哈河出兵了!”

三屯营已经出发,御驾已经出了大安口,却接到了安插在老哈河大营的暗桩的密报,代善已经收到了大明皇帝亲征的消息,正在组织军队渡过老哈河,准备直奔平泉,占领平泉。

“老天爷这大雨难道只能下到咱们头上吗?不也下到建奴的头上?这个时候,就是谁跑得快,谁先站住了平泉的两座山头,谁就有利!用最快的速度,占领黑山和大黑山!快,只要整队完毕,立刻出发!”孙传庭继续对腾骧、武骧四卫的四个卫所指挥使下令。

本来还要喘口气的大明军队,立刻从青龙关的房舍里冲了出来,和衣而眠的大明军队,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从青龙关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执行力,让每天四处跑的传令兵目瞪口呆,这是已经跑了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没有休息的军队,只休息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再次出发,依旧如此井然有序,让这个传令兵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腾骧、武骧四卫已经出发了。

孙传庭刚出青龙关不久,整个天空的黑云开始下压,轰隆隆的雷鸣之声不绝于耳,一道道闪电划过苍穹,如同蛛网一样密布天空,将地面照亮,滂沱大雨,豆大的雨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而行军中腾骧、武骧四卫并没有停下了自己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带着裹在鞋上的泥,在泥沼之中,急速行进着。

所有腾骧、武骧四卫军卒,都接到了军令,若是无法在当夜赶至大黑山,则此次大明皇帝御驾亲征,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当中。

大明皇帝离京越久,变数越多,陷入被动之后,代善就可以有条不紊的拖着大明皇帝,彻底拖垮出塞的大明军队。

这些军卒们,十分明白自己的使命和任务,在静默之中,无人交谈,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有几分生疼的眼睛,在山路上用性命前行。

朱由检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对腾骧、武骧四卫是否能够完成任务,心里终于打起了鼓。

“袁太保,这军队之物,为何都要上锁,是要防止监守自盗吗?”朱由检手里有一份军需的担子,这里面这锁头也算军需,让朱由检十分的不解。

三号炮居然也落锁,简直是让朱由检刷新了对军队的认识。

袁可立笑着说道:“操练之时,都会有这种各百户所之间的对抗,这种对抗,多数以对方营地为主,落锁主要是防止对抗操练的时候,各百户所的军卒们,顺东西回营,锁头自然是必备的。”

“原来如此。”朱由检闻言,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只是笑了之后,朱由检的脸色很快的阴沉下去了,因为雨落在车顶的声音更大了。行军途中突遇暴雨,对于他们这些军队而言,也就是走的快走的慢而已,但是对于争分夺秒的腾骧、武骧四卫,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袁可立看着朱由检的神情,询问道:“万岁可是担心孙府丞不能按时行军至大黑山和黑山?大雨失期不斩仅仅只是戒训,孙府丞即使大雨滂沱无法完成任务,也怪不得他。”

“朕一直以为下了军令状之后,完不成都要提头来见,怎么……还有失期训诫的说法?”朱由检有些糊涂的问道。

“大雨,山路堵塞都是理由之一,这些非战之罪,自然无斩之理。暴秦都不斩之事,我皇明又有什么道理斩?”袁可立点了点头,世人对军队的一些理解是有偏差的,军法处置也不是要杀头的意思,军法细则很多,具体是什么错误,就什么处罚,不是什么都砍头。

暴秦因大雨和道路堵塞不斩?那陈胜和吴广又该怎么解释?朱由检的脑阔里充斥着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