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出行，不同凡响。人未至，声音已经入耳。一阵敲锣打鼓之声陡然响起，唢呐震天，演奏着喜庆的音乐，好似迎婚一般，很快一队队鬼影在黑色雾气之中渐渐显现出来。

当先的是一群乐师，穿着白色丧服，手里面拿着白纸做得喇叭唢呐，吹得震天响，七八个女鬼跟在他们身后，捧着祭拜时用的银盆，不停地抓起一把冥钱，好似天女散花一般，扔到空中，将冥钱铺满了一路。

如此另类、中二的出场方式，让江流不由笑出声来。

“擅闯地府，你们是在找死吗？”黑山老妖盘坐在步辇之中，即便是到了肉眼可见的距离，燕赤霞等人也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身影轮廓，似乎极其巍峨，犹如一座山。沙哑低沉的声音便是从步辇中传出，带着一种诡异的声调，听的人心头发寒。

“黑……黑山老妖！”聂小倩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但并无退缩，手中钢叉依旧沉稳有力，不断收割着阴兵。

黑山老妖占据了枉死城，地位犹如阎罗，掌管世间厉鬼。聂小倩身为这方世界的鬼，自然受其节制，她能不退缩，已经是修炼有成、定力十足了。

“你一座阴山得道的老妖，竟然成了地府之主，实在是鬼道无鬼了啊！北阴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一个也无……你何以能称地府之主，何以能占据枉死城！”江流摇头叹息，这“聊斋”世界与西游世界的等级相差太远，便是建地府，所获得的阴司权利也小的可怜。

占据枉死城的黑山老妖，实际已经成为地府的真正主人，只是因为实力原因未能全部掌控地府。地府无强者，一个小小的黑山老妖便能称霸。

即便如此，也聊胜于无吧！

伟大起源于微小，跨出了一步便有第二步，终有一天，江流相信自己能建立起完整的地府轮回。

至于黑山老妖，江流之前已经足够高看他了，但他的实力还是没有超出江流的预料，而且还稍有不及。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口出狂言，今天便将你生吞活剥，灵魂折磨千年！”

黑山老妖显然是怒了，多少年，从来没有人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入侵地府。

霎时间，黑山老妖便对着江流一吸，犹如鲸吞，巨大的吸力瞬间加身。这是吸魂之术，与钟馗的食鬼之能相似。

黑山老妖身为阴山得道的千年老妖，又掌控枉死城多年，任何人经过他一吸，便要灵魂离体，被其控制。

但江流是谁，这一吸，连让他衣角都没有触动。

“你究竟是谁？”一吸没有奏效，让黑山老妖有些惊讶，立刻便见薄幕轻纱之中的黑色身影微微坐直了身子，仰天发出一声声怪叫声，那怪叫声声不同，有时音节短促，有时绵长。

在江流看来，黑山老妖应该是使出了类似咒法一样的法术，与鬼道神通相合的话，有着诡秘莫测之妙。

然后一只巨大而漆黑诡秘的大爪子从步辇之中伸了出来，立刻就射出了五道黑光，丝丝入扣！直接抓向了江流的天灵盖还有脸。

而且，黄泉鬼气在虚空之中凝聚，若有若无的黑气形成蛛网般的丝线，粘住了燕赤霞、钟馗、聂小倩，不断束缚。

钟馗还好些，毕竟不是此方世界的鬼，不受黑山老妖的遏制，聂小倩虽然修为被江流强行提升到了鬼王的境界，又修炼《过去弥陀经》上的观想之法，凝聚出来了夜叉王的法相，但面对掌握冥府权柄的黑山老妖，天生被克制。

这是天道规则，除非跳出三界，超脱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