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2 / 2)

虞白露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闭紧嘴巴。

刘霄寒的“十万个为什么”还在继续:“虞白露,就像你说的,我为什么不把你关在黑水城?踏踏实实的,还省事,对不对?”

虞白露双眼闪着愤怒的光:“那样是犯法的!你不能仗着运气好,用上天赐给你的特权做一些别人不愿意的事情!你不是刽子手,更不是独裁者!”

盯了对面忿忿然的女孩子半晌,刘霄寒忽然笑了,“虞白露,刚刚夸你聪明,又开起国际玩笑。什么年代了,你跟我提法律?现在谁拳头硬,谁说了算。就算我想过太平日子,别人打过来,我不还手?小姑娘,现实点,啊?”

书里明明是你到处挑衅,虞白露委屈地想;又看看他,这次你不用死了。

刘霄寒从衣袋取出烟盒,取出一根点上,指指额头:“虞白露,提起这玩意,有句老话:舟大者任重,马骏者远驰,魏征的话,知道什么意思吗?”

她又不是小学生,虞白瞪他一眼:“能者多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没错。”刘霄寒点点头,“虞白露,退一步说,你有能力,别人没药吃,不帮一把,说过不去吧?”

虞白露点点头,忽然发现自己被他绕进去了,怒目而视:“我从没说过我不帮忙,我一直尽我的力,我只是不想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啪啪啪,刘霄寒叼着烟,居然拍起巴掌:“虞白露,我敢对所有人说,我对你费尽心思,就差把你供起来了,你居然一声不响走了。”

什么意思?虞白露霍地站起身,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鼻子:“你心里清楚,你,你无耻”

刘霄寒眼睛眨也不眨:“就因为我说,让你陪我一夜?”

不等她说话,他就接下去:“虞白露,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像现在这样,聊聊天喝喝茶,你给我讲一讲南京啊江苏啊的事情,我给你讲讲江底海里的大家伙,正好,我也想拜拜佛烧烧香,信个佛祖菩萨什么的,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人,年轻轻轻,思想这么复杂?”

这个答案是虞白露做梦也想不到的。

撕破脸大打一场也好,抓她回去当药人也罢,哪怕他想非礼自己,虞白露也做好心理准备,这句蛮不讲理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气得脸都红了,胸膛不住起伏,喊一声“老虎!”

红褐藤蔓仿佛一道闪电,瞬息之间就冲到刘霄寒身边,围着他疾速转动。

一眨眼的功夫,刘霄寒连人带木椅被捆得结结实实,层层叠叠绕了几千几万圈,看起来像个古怪粽子,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他不但不反抗,居然还在笑,一点也不惊慌,“我说过,把你当朋友。虞白露,就算我想和你~对你有意思,也只是想想而已,也没霸王硬上弓,对不对?就算我来硬的,你还能留在黑水城吗?能帮我种药吗?对不对?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无论哪个世界,虞白露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张着嘴巴,脑子气的发晕,一时想不出骂他的话。

刘霄寒不紧不慢地说,“也怪我,总共也没和你见过几面,更没相处过几天,冷不丁的,把你吓坏了也正常。”

虞白露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舌头,有点气急败坏:“你,姓刘的,你耍我!”

刘霄寒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有点低声下气:“怪我,还不行吗?都是我的错。这件事就这么过了,谁也不提了,你还和以前一样,想在黑水城在黑水城,想在川达就在川达,种种药,和紫薇金锁什么的玩玩....”

这不是虞白露想象的解决方案,面前的刘霄寒令她陌生,更加心慌意乱--她宁愿对方强硬冷酷,而不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

就像他说的,他确实是个陌生人呢!

于是她有点不知所措,半天才开口。“我不信任你。”

刘霄寒看起来像裹着一条厚厚红褐棉被,浑身一道一道的,“哪方面,公事还是私事?”

虞白露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和你之间。刘霄寒,我是单身党,有老虎小青海杰克就够了,对男人没兴趣。”

面前女孩子瘦了许多,黑发略微自来卷,有点像小水草,肌肤雪白细腻,如同庭院盛开的白芍药,红唇仿佛玫瑰花瓣,眼睛黑溜溜,生的可真美,吐出的话却再绝情不过。

长久以来的传言涌入他脑海:痴恋项炎羽七年,又不肯老老实实当个小三,对方订婚之时出走,千里迢迢投奔与烈焰城敌对的自己。

刘霄寒想起初见她的情形:风暖暖吹个不休,朝阳给对方美丽面庞镶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把手指伸进泥土,一朵朵千娇百艳的花儿绽放开来,也开在他心脏。

于是刘霄寒不紧不慢地说:“虞白露,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除非你心甘情愿,我不会强迫你。”

江边求援那晚,对面男人火辣辣的目光令她颤栗。

“你已经耍我一次。”她哼了一声,学着他伸出手指:“我不会上当。”

刘霄寒唉了一声,有点无可奈何:“虞白露,我是干什么的?”

虞白露再次愣住了,试探着说:“黑水城老大?陕甘宁首领?5阶强者,能对抗七绝兽?”

刘霄寒继续摇头,样子有点滑稽:“我是做销售的,sales,卖电脑硬件,天天和客户老板打交道,只要能拿下单子,折扣、促销、发票、分期都好商量,都能拿出来谈。虞白露,下次我再漫天要价,你就着地还钱,千万别客气。”

他看看她,继续唉声叹气,“年轻轻的,可真老实。”

虞白露从小就被老师夸奖聪明,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评价“老实”,整个人有点懵。

刘霄寒咳了一声,伸着脖子看看桌面,“虞白露,商量一下:我中午就没吃饭,撑不住了,垫垫肚子行吗?”

“不行。”虞白露瞪他一眼,怎么看他怎么滑稽,幸灾乐祸地说:“活该。”

话刚说完,她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整整一下午烤蛋糕做汤,也没吃东西呢!

尝口汤,彻底凉了,于是她第二次端回厨房,热了热回到客厅,慢条斯理地用汤匙舀着喝完。

随后虞白露开始吃蛋糕。

蛋糕是野鸡蛋蛋清和柠檬汁做的,老虎藤充当搅拌机,试了三次才成功,圆圆白白好大一个,点缀着草莓和蓝莓,看起来就好吃。

既然被他切成两半,虞白露就不碰他的,只把自己那份蛋糕切成小块,大点的埋在老虎藤和豆茎根部,抛给水草怪一块,又给战斗植物们每株分一点,剩下的才端回客厅。

真甜啊,虞白露故意吃的满脸陶醉,刘霄寒很捧场,投来羡慕的目光。

接下来是烤玉米和栗子,他带来的烙饼牛肉,虞白露碰也不碰。把最后一个栗子抛给院里的水草怪,她擦擦手,表示晚餐告一段落。

刘霄寒总算开口:“轮到我了吧?”

她摇摇头,“你不是我的客人,我不欢迎你。”

刘霄寒闭紧嘴巴,又不说话了,见她离开客厅,回来的时候套上外衣,又换上出门的鞋,捆着他的老虎藤前端也追了过去,还举着早早爬进儿童游泳池的水草怪和一棵种在木箱子里的猪笼草,问:“去哪里?”

“巡街。”虞白露硬邦邦丢下一句,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入夜后的法门镇寂静无声,黑黝黝的如同蛮荒之地,还好月光明亮,把道路映得清清楚楚。

没走几步,虞白露就停下脚步:天黑之后她从不出门,完全为了报复刘霄寒。

堂堂5阶强者被困在一把木椅上?书里没写过,这个世界更是闻所未闻,简直不可思议。

一个念头涌入她脑海:他对自己....

虞白露用力摇头,任冷风冷却她的头脑。“老虎,GOGOGO”

拐过街角,便是小小的旅行社,广场停满破旧不堪的巴士。

虞白露前进几步,发现距离最近的大巴驾驶座居然坐着个怪里怪气的布偶,双脚顿时僵住了。

谁放的?白天路过,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水草怪在充气泳池里扑腾,不时溅下水珠,虞白露打个冷战,艰难地转过身,跑的要多快有多快。

推开清心居院门,虞白露一时愣在门口:透过敞开的窗户,能看到一个人在等她,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令她整个人温暖起来。

“这么快?”刘霄寒好整以暇地说,一点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巡了几步街?”

她瞪对方一眼,“要你管?”

刘霄寒也不生气,居然吹起口哨。

把水草怪和猪笼草送回庭院,看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

提着水桶给植物浇一圈水,虞白露去厨房烧水,开始洗漱,忽然听到刘霄寒叫她的名字。

她用询问的目光望过去,对方说,“我要上厕所。”

虞白露瞪了他一会,深深呼吸:“刘霄寒,你走吧,就当没来过,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像裹床棉被的刘霄寒想了想,继续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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