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域一步步被蚕食,犹如挥舞着镰刀的死神。
幼崽急的团团乱转,无论风还是火都无法攻击到敌人,突然一头撞在正对面的钢板上,后者倒在隔壁钢板上,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叠叠倒下。
“力量异能!”不止一个人惊呼,“快,快!”
陈铁金已经竭尽全力:几百根金属标签重整旗鼓,密密麻麻浮在空中,尖端朝下,尾部朝上,像蜂拥而出的马蜂一样朝着中央区域“叮”了下去。
闷雷般的击打声、钢板彼此撞击和倒下的巨响、烈火噼里啪啦声和狂风呼啸声交织成动听的安眠曲。
整个世界清静之后,有人站在树顶,用高倍望远镜侦查一会,才打出安全信号,于是残存的30多个人一半防守,另一半小心翼翼地顺着某个方向倒下的钢板前行。
几分钟后,他们欢呼起来,“死了,死了!”
陈铁金颓然坐到,抹抹头上汗水,喃喃说:“老马,给你报仇了。”
老马,4阶风系异能者,隶属燕京麾下,陈铁金首席亲信/密友,五天之前奉命巡逻,被面前幼崽吞噬。
吕鸣沙轻轻松口气,打个招呼,带着守卫走进场中,发现一百多根标枪穿过庞大猎物,前端钉入地面,场面非常可怖。
他踢了幼崽一脚,依然不太放心,拔出一把乌沉沉的长刀,示意手下让开,随即高高跃起,狠狠砍在幼崽脖颈。
一刀、两刀,削铁如泥的宝刀+力气最大的男人,幼崽血肉被轻而易举割开,头颅掉在地面,咕噜噜滚出很远。
他满意地停手,头也不回地吩咐:“弄上车,开回去交给梁博士。记着,什么零碎都别弄丢了,少根指头都是麻烦。”
副手应了,指挥守卫推倒钢板,把卡车开过来,又联系燕京安排人手迎接。
吕鸣沙左右看看,朝着外场陈铁金走去,远远就夸奖:“老陈,辛苦你了,还真不好对付。”
埋伏成了遭遇战,拖成消耗战,最后一击耗费全力,陈铁金能量耗得七七八八,晶石都留在车上,“哎,少一只是一只,剩下两只让他们处理吧,累死我了。”
吕鸣沙把刀立在地面,拍拍他肩膀,满手汗。“你说,短短七天就到了3阶,这要到了49天,不得比我们还强?”
陈铁金随口答:“单系比不上我们,多系就完蛋了。老吕,这刀真牛逼,哪里来的?没见你用过。”
吕鸣沙笑笑,“送来的人说是新亭侯,不知是不是西贝货,试了试还算好用,我就带上了。”
新亭侯是什么东西?
陈铁金茫然,“啥啥?”
吕鸣沙一晒,低声诵读:“张飞初拜新亭侯,自命匠炼赤珠山铁为一刀,铭曰:新亭侯。”
“就是说,刘关张桃园结义,张翼德寻来赤朱山的精铁,锻造成了一把宝刀,叫做新亭侯,就此爱不释手,南征北战,带在身边。”
云山雾绕的,陈铁金“啊”地一声,伸手去接,“真的假的?来来,让我开开眼。”
吕鸣沙拔起长刀,迎向日光,“你看,这里有七个字,新亭侯汉大将也,没见过吧?”
果然,黝黑刀身有一排小字,看着非常清晰,陈铁金咂咂称赞,“好家伙都到你手里了....”
突然之间,吕鸣沙胳膊动了动,乌沉沉长刀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弧形,刀尖赫然多了一抹鲜血。
陈铁金呆呆立在地上,手臂距离新亭侯三尺,却再也触不到了--他的脑袋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开去,和刚才七绝兽幼崽一模一样。
“为什么?”陈铁金张开嘴巴,不解地问。
下一秒钟,他袖管、腰间、裤腿同时割裂,四柄锋利无比的匕首腾空而起,朝着夺走自己生命的仇人猛攻。
得手的同时,吕鸣沙已经退出七、八米远,沉着地手持新亭侯施展军中刀法,把自己护的密不透风。
埋伏在树顶/车后的狙击手扣动扳机,一枚又一枚子弹穿透陈铁金的要害。每中一枪,飞在空中的匕首就慢了一些,眼瞧着越来越迟钝,最后飞不动了。
吕鸣沙丝毫没有大意,不停地把匕首远远砍飞出去,最后一柄匕首突然加速,像开了挂一样陡然刺中他心口,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那是吕鸣沙预先穿戴的护心镜。
“多久了?”吕鸣沙满身冷汗。
副手疾声答:“五分钟了。”
差不多了,5阶异能者身体机能再强,也不是怪物超人,还能不死?
果然,陈铁金眼睛不甘心地睁着,身体也逐渐不动弹了。
“是不是想不明白,干嘛要你的命?”吕鸣沙笑笑,朝副手招招手,接住递过来的汽油,亲手浇在带着余温的尸体上。“能当5阶强者,能当燕京首领,还能跟我称兄道弟,你这辈子没白活,赚大发了。”
副手低头说句什么,带着手下迅速退到100米外,开始布防。
“怎么?不服?想不通?”吕鸣沙哼了一声,用不屑的目光打量他,“我这也是天命难违啊,有什么冤屈,到底下和阎王爷说吧。”
金三断,《推背图》早就把你的命运定下来,去哪里喊冤?
提到那副流传千百年的古画和批语,吕鸣沙拍拍脑门,新亭侯再次挥动,把陈铁金拦腰砍成两截。
“三断,多一断不行,少一断也不行。”他笑笑,退后几步,小心翼翼点了根烟。“放心,看在做了几年兄弟份上,我不杀你老婆孩子,算是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瞑目吧。”
火焰蹿起很高,忽明忽暗,把附近铁板映得通红。
剩下的事,就不用吕鸣沙费心了,几分钟后,他在车子后座闭目养神,几句批语在脑海中翻来覆去:
水火不容,风雷相恶,金三断,土凋残,独木难支。
焦连城少了一只半胳膊,陈铁金成了三段,刘霄寒和项炎羽为了女人反目成仇,长江南岸的莫雷霆与孟长风也势不两立。
至于木系,果然“独木难支”:原本以为是鲁青松和大树人,不知怎么虞白露也种出个小树人;明明必死的任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居然一人两树都活了下来。
当时他重伤昏迷,几天之后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愣,算是喜事。
古人诚不我欺。
剩下一句“余者存一”,就是他本人的命运了吧?
距离燕京几十公里,吕鸣沙拿起对讲机,拨通项炎羽讲了很久,第二个打给梁博士,把事情说了:“一个小时就到,幼崽尸体给您直接运过去;铁金家里,我亲自过去,唉,不知怎么和嫂子交代。”
出乎意料,梁博士悲伤之余非常冷静,还关切地问候他几句,吕鸣沙微微笑:老狐狸,为了全家十几口和中科院一票同事徒弟,也不会做蠢事。
回到住宅已是黄昏,夕阳妖娆,把西方染成明亮的橙红色。
此处是吕氏家族专属小区,林林总总几百位亲朋好友,吕莎莎及父母也拥有独立别墅,护卫和烈犬把守的犹如铜墙铁壁,不乏异能者和高手。
车子驶近大门,几位年轻女人候在路边,有的拎着盛满鲜花和手工饰品的篮子,有的则是自制冰糕、甜点,还有的是自家酿的果酒。
助理怕他生气,打开车窗驱赶:“赶紧走,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们连忙抱着东西,像见到城管的小摊小贩作鸟兽散。
吕鸣沙叹气,靠在椅背不紧不慢地说:“哎,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生计艰难,你这边抬抬手,说不定人家就能吃饱饭。”
洛阳米贵,居大不易,想在七大主城之首的燕京落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一技之长,五环之外的贫民窟也是住不长的。
助理诧异他的宽容,说着奉承话,提高嗓门朝女人们叫喊,不少胆大的犹犹豫豫站住。
吕鸣沙又说:“都买下来吧,送到食堂和后勤部,小老百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车子驶进小区,铁门关上半边,两只高大猎犬伸着舌头哈气。
“哇,好像是吕老大。”一位扎着红樱桃发带的长发女孩惊叹,“吕老大耶!”
她的同伴也双眼冒星星,捧着几小块银币(燕京回收金银之后重铸的货币)蹦蹦跳跳,“发财了发财了!”
红樱桃发带也开心起来,有了钱,可以给爸爸买包烟,给妈妈买些护手霜防晒霜,自己买点彩线和贵重丝绸,多绣几条丝帕和围巾:大学和室友学的刺绣,现在非常畅销,能挣很多外快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感谢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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