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她后背涔涔冒冷汗,虚弱地开口:“殿下,您听我解释...”
“不必多说。”姬雍瞥了瞥她:“这些日子你来守夜。”
反正让她守夜也是早就预备好的,只是沈鹿溪一到下差的点溜的太快,徐冲一直没逮着人。
沈鹿溪正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狡辩呢,一时没跟上姬雍的剧情,怔了怔:“啊?”
姬雍呵呵两声:“谁让我一刻都离不得你呢。”
沈鹿溪不敢再逼逼赖赖:“...是。”
......
姬雍规矩大,近身侍卫和值夜的侍卫还是有些区别的,近身侍卫主要是在春殿外巡逻护卫,未经召唤不得进入春殿,值夜的侍卫却得直接进入春殿,甚至进入姬雍寝殿,在内卧门外护卫。
沈鹿溪当差这几天,还是第一次进春殿里,也是第一次离姬雍这么近。
春殿修的气势恢宏,一应规制皆按照太子尊位修建的,奇怪的是,明明这般煊赫华丽的地方,种植最多的花卉居然是杜鹃——这花儿孱弱楚楚,和春殿整体风格相悖,更何况杜鹃被赋予凄楚离别之意,一向不大受古代人待见,姬雍偏偏种下许多在这春殿。
而且他不光衣裳酷爱混搭,就连屋里的陈设布局也是一个毛病,好好的素净山水插屏,他非得弄一花里胡哨的珊瑚底座,光亮的青玉花瓶,他必要在上面画一幅浓艳旖旎的海棠春睡图,原本整齐摆放的对椅,也被他硬是左边放三个一边放五个——整体就是正常人看了想挠人,强迫症瞧了要自杀的那种风格。
得亏沈鹿溪没什么严重强迫症,不然她这会儿早就抹脖子了。
徐冲作为近卫统领,见着沈鹿溪之后,面上倒是没显出什么,略交代了几句直接要注意的事儿就放她去当差了。
沈鹿溪好久没熬通宵,特意喝了几壶浓茶提神,结果撑到巡视完寝殿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她强撑着把该尽的指责尽到,就在寝殿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窝着。
她上眼皮好像被黏住了似的,控制不住地往下耷拉。
就在她做激烈自我抗争的时候,小腿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沈鹿溪还以为是碰到什么摆件了,也没在意,半垂着眼继续自我挣扎。
没到片刻,她小腿被踢了下,这次力道有点大,沈鹿溪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打了个激灵,怒气冲冲地抬头。
...姬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沈鹿溪:“...殿下还没睡啊?”
难道大半夜不睡就为了逮她摸鱼?哎呦,这可比她上辈子呆的那个小私企的老板还抠啊!
姬雍留她到自己极近的地方守夜,自是想等这个小细作自己按捺不住露出马脚,他自己半宿没睡,她倒是睡的挺香...按理来说细作没动手那是好事,但姬雍看着她睡眼惺忪,莫名生出一种被轻视的屈辱感...
他一时不清楚沈鹿溪的路数,她是城府太深,还是张贵妃真就眼瘸挑了这么个二百五过来?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有点不爽地弄醒了沈鹿溪,淡淡道:“我睡不着。”
他有心再露个破绽,拢了拢长发,淡声吩咐沈鹿溪:“我要吃甜羹。”
沈鹿溪目光呆滞,半晌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啊?”
这跟小孩大半夜闹吃闹喝有什么区别?
她张了张嘴,劝道:“已经这么晚了,您要不...”
姬雍一向随兴,都是他吩咐别人的,哪有别人敢对他多嘴,更何况这人还是沈鹿溪。
他不悦地打断她,一字一字重复:“我要吃甜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