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领和羽林郎当即领命,把有编制的手下人都分批召集起来,挨个入西边的大营相互搜查,挑出在不同地方当差,彼此也?毫无交集的,三人一组,相互搜查。
姬雍唇角微动,但又按捺下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他如果这时候帮沈鹿溪拦下,朝明帝怕是反要起疑心,之后更棘手。
他眼瞧着沈鹿溪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下不免一软,缓声道:“搜个身而已,你慌什么?”
沈鹿溪勉强笑了笑:“没有的事儿,就是卑职当?差以来,头回遇到刺客,难免有些心慌。”
姬雍轻皱了下眉,捏起她的下颔,迫使她眼睛看向自己:“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他抿了抿唇,眼里含了几分希冀:“只要你告诉我,我自然会帮你。”只要沈鹿溪这次肯对他说实话,之前她欺瞒他那么久的事儿,他都可以不计较。
沈鹿溪忙道:“卑职对您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并没有任何欺瞒之处。”这可是欺君之罪,事关沈家全族的脑袋,姬雍性子喜怒无常,又是太子之尊,她哪里敢张口?
再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实在不行李锦还在羽林军呢,她想法和李锦分到一组,勉强对付过去也就完事了,她这般想着,面上倒也?镇定了些。
姬雍神?色骤然晦暗了几分,捏着她下颔的手不由加了几分力?道。
沈鹿溪下颔吃痛,不由轻呼了声,大眼迷茫地看着?他。
姬雍恨的牙根痒痒,冷笑了声:“随便你。”说完便背过身去。
等会儿真到了搜查的时候,他就不信她还这般嘴硬!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帮的了她?
这时禁军统领来传人,沈鹿溪忙跟过去排队,她在人群中看见李锦也在队伍中等候检查,她忙走过去,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她把李锦拉到一个偏僻角落:“阿锦哥,等会搜身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李锦想也没想就道:“行。”
沈鹿溪见他也?不多问,心里长松了口气,这也?不怪她信李锦,俩家是祖父辈的交情,五六十年的老邻居,那真是比亲兄弟还亲,至于姬雍...那是压根没上她的考虑名单。
她想了想,继续叮嘱:“到时候咱俩就在一组,你搜我的时候,装个搜查的样子便是。”
李锦先点头应下,又疑惑:“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次来刺杀的都是北戎刺客,你又和他们没关系,你害怕什么?”
想让李锦帮忙,再瞒着?他可就太不地道了,再说沈鹿溪也?信得过他,她挣扎片刻:“我有个秘密,阿锦哥能否代为保密?”她又补了句:“绝对跟这次北戎刺杀无关。”
李锦也不由紧张起来,再次点头。
沈鹿溪还没张口,忽然一片暗沉沉的影子将她笼在其中,接着她身子一轻,直接被人拎了起来。
李锦也是呆住了,那一瞬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他才忙追上前几步,高?声道:“殿下!”
姬雍勾住沈鹿溪的腰肢把她拎了起来,面色阴戾的吓人。
倒是他小看这小混蛋了,她居然想到跟这姓李的串通!她在自己这里半句实话也?没有,到李锦这里倒是什么都肯说了,他究竟哪点不如这李锦了,沈鹿溪宁愿信他都不愿相信自己!
李锦被他的面色吓住,脚步不觉一顿。
就这片刻的功夫,姬雍已经半抱半拖着?沈鹿溪走远了。
沈鹿溪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招惹到这位殿下了,她又是惊慌又是委屈:“殿下,殿下...卑职到底错哪了,您好歹得知会卑职一声啊!”
姬雍面色更是结了霜一般,冷冷地没回?话,拎着她直接闯入了搜身的营帐。
好家伙,营帐里几个半赤身的男子正在相互搜查,见这位太子拎着人闯进来,齐齐吓住了。
姬雍漠然撂下一句:“都滚出去。”
营帐中的羽林卫面面相觑,禁军统领犹豫了下,大着胆子上前:“殿下,您,您有何指教?”
姬雍淡淡道:“不是皇子身边近卫也要一并搜查吗?”他居高?临下地睥睨了眼沈鹿溪:“沈侍卫由我亲自来搜。”
禁军统领挺想说一句,还没轮到沈鹿溪呢,不过对着姬雍阴戾的脸色,他还是把话默默咽了回?去。
他琢磨着?可能是沈侍卫哪里得罪姬雍了,干笑了下:“这...殿下请便吧。”
他见姬雍那脸色,也?没敢再逗留,带着人直接出去了,转眼间偌大营帐里只剩下了姬雍和沈鹿溪两人。
一时间,营帐中静的吓人,沈鹿溪的‘砰砰’心跳声清晰可闻。
她咽了口吐沫:“殿下...”
她正绞尽脑汁地想要说些什么,姬雍冷冷道:“转过去。”
沈鹿溪讨饶地看着?他:“殿下。”
姬雍淡淡道:“还要我说第二遍?”
沈鹿溪再不敢违拗,有些为难地转过身,背对着姬雍。
姬雍站在她伸手,伸手贴在她腰线处,目光一片冷沉。
沈鹿溪因为紧张,全身高?度敏感,腰上冷不丁贴上这么一只手,她两条腿一下软的跟棉花似的,忍不住伸手撑住了面前的桌案。
姬雍只顾着?生气了,本来还没有想什么,这时却见她身子轻颤,背对着自己趴在桌案上,她微微弓着?背,线条玲珑起伏,一把腰细的不可思议,再往下却挺拔饱满的很。
他抿了抿唇,喉结不觉上下滚了滚,手掌忍不住轻轻动了下。
沈鹿溪立刻不安起来,从姬雍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她后颈细软的绒毛立了起来,宛若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安。
看得他既怜惜,又想狠狠地折腾她。
姬雍不免心软了下,但又想到她都吓成?这个样子,却还是宁可找旁人也不找他吐露实情?,他难免又起了一股火气,揪着她的脖颈,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沈鹿溪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却无意中蹭到身后的姬雍,她吓得忙稳住了身形,急忙道:“殿下,卑职近来全程都是跟您在一起的,昨晚上更是跟您睡在一处,卑职敢说一句,整个禁军里都翻不出比卑职更安全的人物了...”
姬雍越发恼的厉害:“你是想让我搜,还是我出去叫禁军进来搜?”
沈鹿溪在他手下当?差这么久了,也?隐约摸出些姬雍的脾性,可怜巴巴地软声道:“殿下,卑职那个...身有残疾,那处长得和正常人不一样,一直羞于示人。”
姬雍差点给她气笑了:“...”
“您见过有让一个太监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裳给人瞧的吗?!”她越说越有理,一脸悲愤交加,做出个咬舌自尽的模样来:“卑职就是死,也?不能受这等羞辱,殿下,咱们就此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