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坊间传言,九公主进京道上偶遇这对叔侄,怜其孤苦,加以照顾……但赵王不在京城,九公主一直称病,与嘉月公主乃新识,不像受她所托。”

“阿皙和三哥那直脑筋,断然安排不了如此弯弯绕绕的法子。先把今夜之事压下,再查清因由。”

甘棠应声退出。

夏暄长指无意识敲桌,眉头未展,似乎遇上悬而未决的难题。

晴容吃了两口核桃,转而欣赏剔红漆盒、玉炳棕帚、端砚等精美画具,恨不得将古松烟墨条顺走。

半盏茶后,甘棠返回,见夏暄犹自踌躇,小声询问:“殿下为香料走私案犯难?”

“算是,又算不是。”

见甘棠面露不解,他闷声道:“实为那位未来嫂子而犯难。”

晴容惊呆:说本公主吗?

甘棠失笑:“魏王忽然改变主意,让您措手不及了?”

“可不?”夏暄搓揉额角,“老四此前明明委婉而拒,如今居然见色起意……我夹在他和三哥之间,好生为难。”

“既然魏王横插一脚,殿下何不借机让他成婚就藩?反正赵王那性子,说风就是雨,也未必真对一面之缘的姑娘情有独钟。”

“问题在于……九公主。”

晴容被没头没尾的对话搞得云里雾里,一脚将核桃踹飞。

甘棠憋笑捡起,斜眼偷睨太子。

“殿下需要她。”

晴容霎时浑身发烫,却听夏暄恼羞成怒:“怎么说话的!”

“殿下把遇刺事件抛出,不就为搭桥么?”

晴容忘了自己乃鹦鹉之身,半羞半怯,藏身于紫檀木笔筒后,缩起脖子窃听。

夏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我是想过,趁她还没正式成为皇嫂,请她帮个忙……没准不止一回。可若她与四哥成亲、前往封地,就不好办了。”

晴容一脸不屑,左右晃着翅膀。

——呿!原来有求于本公主!怪不得肯道歉!求我啊,快求我!

她的嚣张得瑟状,引起甘棠好奇打量。

“今晚辩哥好生奇怪!竟然半句话也没说?心情不好?”

鹦鹉·晴容·辩哥咕哝:“没错。”

“谁欺负你了?”甘棠环视四周,“猫狐不在,莫非是……殿下?”

“除了他,还有谁!”

晴容犹记夏暄方才戳挠她的“流氓行径”,恶狠狠“告状”。

夏暄懵了:“甘棠,它听得懂?”

甘棠后知后觉:“蒙的吧?”

晴容暗呼不妙:糟糕!鹦鹉好像只重复别人所言?

她灵机一动,煽动两翼,张嘴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放肆狂笑。

“哈哈哈哈……”

像极上回辩哥啄兔屁股后恶作剧的坏笑。

夏暄和甘棠先是错愕,随即跟着她哈哈大笑,欢笑声充斥书阁。

经她一搅和,夏暄再没心思纠缠公事,开始收拾新画作。

甘棠悄悄将核桃从塞进被面罩遮住的嘴,探头笑道:“殿下,世上有这样……奇特的鹤?”

晴容伸长脖子,勉为其难瞄到一截,心有不甘,索性蹦上笔架张望。

画上描绘了一人一鹤立于屋顶,无论布局、设色、意境……与她所绘惊人相似!

唯一差别,则是鹤的姿态——太子笔下,鹤亮右翼,搭在青年肩头。

夏暄微笑解释:“此为栖鹤园的丹顶鹤,昨儿与我同赏落日流霞,确曾拍过我肩臂,如同抚慰。”

“错觉吧?”甘棠不以为然。

夏暄怒了:“千真万确!”

晴容见两人竟为小细节争辩,不由得啼笑皆非:太子殿下很怀念被我勾肩搭背的时刻?看在你喊我“哥”、亲手剥核桃的份上……给你点面子。

她俏皮地伸展翅膀,再次搭向他手臂,动作与画中鹤如出一辙。

这下轮到甘棠瞠目,无言以对。

夏暄俊颜舒展,得意之情快要满溢眉眼鼻唇。

他快速将鹦鹉捞起,摁在怀内,笑语哼哼:“聪明的小家伙,今晚恩准你‘侍寝’。”

晴容:殿下,您能不能别这么……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