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看病(2)(2 / 2)

是人都知道清白于女子而言多重要。

在当下环境,妇人丧夫或是合离改嫁都难,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姑娘家失贞简直比丢命还可怕,不只是嫁不了好人家这么简单,是可能受人一辈子白眼,家族家里人都得跟着蒙羞,被戳脊梁骨。

这事情没有陈村长这一家之主,一村之长拿主意是真的难办。

“你个混账东西,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蠢事,那个男人是谁!说!”陈村长好不容易压下怒火,指着陈琉儿就骂,顺带着还骂陈夫人,“你也是!你怎么看着她的!在你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事。”

陈夫人在一旁暗自伤心流泪,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她自她小时候就教她规矩礼节,想着她能嫁个好人家,不说大富大贵总不能留在村子里干粗活重活吧,结果没想到她就这么平白将自己教出去了。

“我哪里不要脸不要皮了,我、我和他是两情相悦,他说他会来娶我的。”陈琉儿梗着脖子和陈村长对峙。

难怪她看到陈琉儿时,她只有惊慌害怕,并未有半丝羞愧,这是在怕事情败露,陈村长和陈夫人逼问她那人的下落。

不过陈琉儿的话天真得可笑,真要是愿意娶你就不会只顾着自己爽完了事,忍心让你婚前失贞,冒着被人发现遭人一辈子唾弃的风险要了你。

陈琉儿见陈村长不说话,还以为陈村长在这事情上态度终于有所缓和,于是便也放低了音量,“爹,你是没见过他,他和她救的那个铁柱丝毫不差,我是在他落水的时候救了他一命,他会信守诺言的。”

沈清嘉在陈琉儿提起秦长陌,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不过她见陈家人没空纠结秦长陌,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陈琉儿口中的那个男人,她就没多此一举提出来。

不过这却是给沈清嘉提了个醒,陈琉儿这姑娘病得不清。陈琉儿总是执拗沈清嘉救秦长陌这事上,前世救秦长陌的人也不是她啊,她干嘛这么纠结救没救到人,而且那人还得看上去不同寻常。

“陆大夫让您见笑了,麻烦您开服方子,咱家不能留人把柄。”

“老爷你想干什么?”陈夫人不明白陈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害怕陈村长一怒之下做下令他终身后悔的事。

陈琉儿亦是满脸惧色的看着陈村长,就像看着要夺她性命的刽子手,眼眶通红,眼泪啪嗒就可以往下掉,“爹,您要对女儿做什么?”

“难不成你还想让她怀上孩子不成?亏你还是做娘的!”虽说陆大夫并未把出喜脉,可是那也有可能是时日尚浅,或者还未开始。不过总之要以绝后患,不能有让人指摘的地方。

其实也就是避孕药,并没有陈村长说的那么严重,可是很明显陈琉儿和陈夫人都误会陈村长的话了,陈琉儿甚至还以为自己怀了孩子,立马跳下床就要推门而出。

陈老大媳妇说话声音温细,可是常年干活力气却不小,动作也不温柔,一把就将陈琉儿拉住。

她没自己看着陈琉儿,而是把陈琉儿交给陈夫人,随后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就当做个透明人。

“爹,爹,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将他打掉。”陈琉儿捂着自己的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头发在刚刚试图跑出去的时候已经散乱,如今倒在凌乱不堪的地上看着让人觉得她是真的凄苦。

其实陈村长做的事才是对的,陈琉儿没有怀上孩子,这事或许还能隐瞒下去,一旦怀了孩子陈琉儿这辈子只怕没救了。

“陈姑娘,这只是避孕药,你没有怀孕。”沈清嘉好心替陈村长解释,而且她也不想莫名其妙背负罪孽,她的药只是避孕药,而不是堕胎药,纯粹是陈琉儿想多了。

可是陈琉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认为在场人人想害她,所以无论沈清嘉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恨不得将沈清嘉当做仇人对待。

那边陈村长拿出纸币催促沈清嘉写药方抓药,将毛笔往沈清嘉的方向推了推。

沈清嘉蘸了蘸墨汁,提笔写下药方,确实是安胎药,而且这种安胎药的副作用很小,对女子身体的伤害也降到最低,可是她却不愿抓药。

沈清嘉只说这里面有几味药,她这里凑不齐,反正现在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怀孕了就生,根本没有药避孕的意思,陈村长也不能强迫沈清嘉把药凑齐。

现在初她以外全是陈家人,但凡陈琉儿有个三长两短,其他几人串好话,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而且她真怕陈琉儿拿着她发疯。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总得替自己留个心眼。

这药方她给的确实是安胎药药方,并不是堕胎药,她也没碰过药源,所以到时候如果要是出事也与她无关。

沈清嘉将药方交给了陈村长,陈琉儿冲上来要抢夺药方,被陈夫人给拉住了,只不过沈清嘉的药箱却掉落在地,里面的瓶瓶罐罐也被倒了出来,好在并未破碎。

陈老大媳妇要替沈清嘉捡起来,被沈清嘉阻止,“我来吧,东西放在哪都是有定数的,免得到时候拿错。”

剩下的就是陈家自己的事了,沈清嘉不好多问也不能多问,她才不想沾染上是非,大夫只负责替人看病抓药,切忌问太多说太多。

临出门前沈清嘉还能听见陈琉儿嘶吼的叫声,仿佛她留下的那个药方是夺去她未来幸福的一把利刃。

陈琉儿的声音竭尽全力传得很远,大厅里的人都听见了,秦长陌担心沈清嘉出事,在众人还没反应的时候第一时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