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敲响白家大门,门房的人一见是不认识的人,后面还有好些人站在白家外头,不自觉地皱眉,不过还是出言问了句:“请问您有何事?”
白幼压低了声音,边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边道:“我们都是白二小姐的朋友,有事要找白指挥使。”白指挥使是指的白幼父亲白青云。
白青云掌管着八万兵马守着崤函,这个数字不多,但绝对不少。不论是崤函知府也好,督察也罢,都得退让三分。
这种人物不是他们想见就见的。
但在白幼拿出玉佩后,那门房瞥见玉佩上的刻章,认出那是象征白幼身份的玉佩,顿时脸色肃然,打量了他们一行人几眼,接过白幼的玉佩将门关上了,显然是要拿着玉佩见白家说得上话的人。
都说从门房看这家的规矩,这句话还是有些许道理的。
若是门房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大抵这家主人也是高调的性子,若是门房恭谦,事事圆滑,主人家再有权有势也不会欺压人到特别严重的地步。
沈清嘉淡淡地看着白幼将玉佩交给那人,她敢把玉佩拿出来,是笃定即便自己不以真实身份示人,也能顺利将他们带进去。
半刻钟不到,白家大门便重新打开,还是那个门房,不过这回却是将他们迎了进去。
跨过门槛,绕过千军万马大理石刻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脚下是一片宽广大道,前头七八十米处是宽阔明亮的厅堂,气派宏伟,装饰华贵。
走近一看,原来厅堂内早已有人等候在此。
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上首,他右手边还坐着位眉目如画,矜贵自若的公子。
二人见到他们进来,皆是将目光落在他们几人身上。
易白文与白绫对视一眼,朝着他咧着嘴笑了笑,他也不确定白绫还记不记得自己,毕竟两人不过两三面之缘,要是白绫记不得自己,那自己在师妹那儿的脸面可兜不起来了。
好在白绫尚且记得易白文,缓缓起身,淡淡颔首喊了声:“白文。”他的声线清冷疏淡,犹如水滴落入幽泉发出的清凌声,不过落在耳里很好听。
先前门房只说有人拿着幼儿的玉佩求见,可没说白绫的好友过来了,白青云有些疑惑:“绫儿,你跟他们认识?”
白绫挺拔如松的身姿站在众人面前,同白青云介绍易白文,“父亲,这位便是我曾经跟您提起过的易白文,陆神医的第六位弟子。”
他做事一向有分寸,就算是深交好友也不一定回报给白青云知道,他不过与易白文见过两三面,泛泛之交而已,更加不可能同白青云提起,说在白青云面前提起过,只是全了易白文的面子。
沈清嘉斜了眼易白文,不知道白绫是否真的同白青云提起过易白文,但显然是白绫怕白青云不知易白文是何许人,特地加上陆神医的名号。
自己没混出名声来,就爱拿着师父神医的名头在外头晃,还和白家有所牵连,真是好样的。
她得记着好生教导剩子,不论日后他是好是坏,都不准拿着他师祖、师父的名声往外诓骗人,免得招惹麻烦。
易白文摸了摸鼻子,不顾沈清嘉的警告,对着白青云就道:“白伯父。”易白文可不在乎面子,白绫一介绍他,他就赶紧伯父都给人喊上了,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不过易白文的形象就不是讨人喜欢的,放荡不羁、不受约束的浪荡子,但凡是为人父的人都不会喜欢。
白青云点点头,没因为易白文是陆神医弟子就顺势唤易白文侄儿,而是让下人引领几人入座奉茶。
易白文被冷待没有任何变化,就连他家老子都看不管他不务正业,别人更加不提了,他来也不是为了得到白青云的认可。
是看到沈清嘉后,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白绫是崤函数一数二的好郎君的话,想着自家师妹配白绫也算不错。
门房在那边禀告完毕后,白青云将视线落到了白幼身上,门房说了那玉佩就是这人给的。
白青云这才开口询问,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厅堂内响起:“还不知几位找白某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