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小筑,水阁中。
老鸨面对着何知府的盘问,心知自己反应过激,但并不想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便是假意地回答道:“没……没事!我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会惊动钦差大人,现在心里慌乱得紧!”
“钦差亦没有三头六臂,去年的董威什么德行还不清楚吗?”何东序以为她当真是因此乱了分寸,心里却是生起一阵鄙夷,便是举了例子道。
这话其实有点违心,董威是失势的严党中人,到了扬州亦是生怕别人逮他的小辫子。反观林晧然本身就是一头强龙,朝中有担任吏部尚书的岳父撑腰,到扬州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何知府教训得是!”老鸨当即便顺着何知府的话,连连点头道。
何东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便是直接说明来意道:“本官不管真相如何,你究竟有没有隐瞒什么!既然你说那日见到了张无尽出逃,看到陈潇潇惨死在房中,你便要将此事咬死不放!只要你咬定不放,哪怕是钦差亲审,本官亦可保你安然无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案件的真相已然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他现在要的是张无尽是真凶。只要坐实这个案子,那么林晧然便会因此案而受挫。
现如今,他来这里自然不是探求什么真相,而是给老鸨施予一些压力,并给她吃下定心丸,让到这个案子成为铁案。
老鸨是一个聪明的人,当即便是笑靥如花地应答道:“何大人,这人便是张无尽杀的,我怎会出尔反尔呢?我想钦差大人看着铁证如山,他亦不会颠倒是非吧!”
“颠倒是非?他还没有这个能耐!”何东序凭着朝中有老师撑腰,显得自信地回答道。
“何大人,事情我已经明晓了,你放一百个心便是!”老鸨陪着笑脸,接着热情地招揽着道:“难得您今晚过来明春楼,我这便给你准备酒菜,却不知要哪个姑娘相陪呢?”
明春楼幕后的几位老板早就有了规定,像扬州知府这种要紧的官员来这里花销,根本不用付银子,而一些低品的官员亦会有优惠。
在这个扬州城之内,却是有着一张看不见的关系网,已然形成很多大大小小的圈子,甚至是将官与商很紧密地联系到一起。
“这位钦差来者不善,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日之事你莫要跟第二个人说起!”何东序一改往日贪色的作风,显得认真地叮嘱道。
老鸨连连称是,便是亲自将何知府送到了院子后门,看着他坐上马车离开,那辆马车很快便消失在那一条略显昏黑的道路中。
看着何知府的马车消失,老鸨便是急匆匆地往明春楼走去。
她隐隐觉得那二个书生有着其他的企图,甚至跟钦差重查这个案子有关联。一念至此,她有着后悔刚刚的贪念,不该让他们二人到房间里,更不能让他们带走一些不合适的东西。
只是她并不晓得,在她匆匆朝着明春楼走去之时,林晧然一行人来到了荷塘小筑的门前。
在这几个跨院之中,都有两个小厮在这里看守。跟着后世娱乐场所的包厢相似,这些都是服务人员,门前有一个木牌子写明这里有没有人。
门前的小厮生得眉清目秀的,看着许公子一行人过来,便是上前进行施礼道:“见过许公子,不知许公子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