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哥哥如此反应,便是知道她刚刚得到的消息并没有错误,便是轻轻地点头并申辩地道:“我听说了!哥,这个事情怎么能扯到我头上呢?先帝的病因明明就是他常年服用丹药所致,怎么可能是因为潘茂名那份食谱,这分明就是乱泼我脏水嘛!”
“这便是真正的大明朝堂,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当年谁都知道严世蕃没有通虏通倭,亦是知道胡宗宪是含冤入狱,但结果又能如何?”林晧然有心教导自己的妹妹,显得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然世人都希望这世间能彰显公理,但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公理可言,一直都是胜利者在掩盖着罪行,从而像徐阶一般达到欺世盗名的目的。
林平常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替别人洗漱冤情,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蒙受如此大的冤情,显得愤恨地咬牙道:“徐公遴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跟他都没有矛盾,甚至根本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何要这般泼我脏水?”
林晧然默默地喝了一口茶水,显得无奈地解释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顺天巡按,背后又有我这位阁老替你撑腰,他一个小小的刑科都给事中怎么可能敢给你如此泼脏水!”顿了顿,他抬头望着林平常开诚布公地道:“这个事情其实是冲着你哥而来的,今天我刚刚上疏请辞,便发生了这一件事情,你说这是巧合还是阴谋呢?”
面对一个如此简单的选项,她自然知道这必定是一个阴谋,只是她显得惊讶地望向林晧然询问道:“哥,你今天为何要上疏请辞?”
事情到这里反而变得越来越古怪了,她莫名其妙被人泼了脏水亦就罢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干得好好的哥哥竟然向皇上递交请辞。
据她所知,哥哥现在联合高拱和郭朴跟着徐阶斗得火热,以她这么多年对哥哥的了解,哥哥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然选择抽身离开。
只是偏偏地,哥哥竟然会选择上疏请辞,选择放弃现在的地位和权势,已然是向那个世间最阴险的大坏蛋认输。
林晧然看到妹妹如此惊讶的反应,不由得蹙起眉头并埋怨道:“你别整天顾着查案替人申冤,这官场的事情和规矩亦要多了解一些,亦要多留意一些官场的事情!”
“我最讨厌官场那些虚伪的礼节和规矩,像什么冰儆和炭儆的,分明就是地方官员变相行贿京官嘛!”林平常有着很强的原则性,却又是好奇地追问道:“哥,你还没说为什么上疏请辞呢,你这是真要辞官回家吗?你真的甘心现在辞官回家吗?”
面对着林平常的连连发问,林晧然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显得无奈地解释道:“今年新帝登基,所以下个月初便是举行京察了!”
“今年京察的事情我知道呀,但然后呢?”林平常在旁边坐了下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仍然疑惑地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