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问道:“那些言官,还有岳东阳等人怎么办?”
胡媚娘面露狠厉之色,道:“言官可恶,又多是些拾人牙慧的小卒子,问那么多干什么,通通都给我杀了!”
“至于那岳东阳和陆源,一直与哀家作对,着实可恶……可我暂时还动他们不得,干脆先把他们门生故旧处炮烙之刑,以儆效尤!”
马公公道:“遵旨!奴才这便差人去拿他们。”
胡媚娘这边的动静,李尘很快便经由崇道帝获知,不禁暗自无奈。
这个妖后喜怒无常,被当前局势刺激之下,出现什么奇葩操作,当真是难以预测。
不过她要炮烙岳东阳和陆源的门生故旧也非容易之事,城中还有不少儒门弟子,早就通风报信,告知机密。
岳东阳和陆源闻讯大惊,现在他们仍然还是朝中重臣,有官位护体,刑不上身,但麾下门生多为低阶官员,有些甚至还是学生。
对上平常达官贵人,这层身份是足够自保了,在丧心病狂的妖后面前,却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镇魔司和东西二厂很快就要来拿人,借着大胜之势,圣京之内,一时半会没有力量能够抗衡他们。
岳东阳和陆源只得安排那些名单上的门生故旧逃亡。
东城门外,一群儒门弟子拜别,尽皆泣不成声。
“大人,此番若去,我等必为叛逆之辈,朝廷海捕,人人喊打,这……这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是啊,我等宁可在此受戮而死!”
岳东阳叹气道:“说什么傻话,如今朝纲败坏,妖孽为祸,正是需要你等保留有用之身,辅佐明君重张旗鼓的时候,还是听从安排,东行避祸去吧!”
“可是,天下之大,我们还能去哪?”
“是呀,我们能够去哪?”
岳东阳犹豫一阵,终于吐露天机:“都去东绉吧!”
“东绉?”弟子迷茫道。
岳东阳道:“我闻东绉有明君,其郡王为先仁宗第四子一脉,他年妖后若再倒行逆施,则必有龙兴于此,替天行道……”
他遮遮掩掩说完这一番话语,亦多羞愧之意。
这实际上就是告诉弟子们,门中圣人已经暗中作出了安排,要暗中辅佐先仁宗第四子一脉,东绉郡王。
他年替天行道,代绉伐妖,一扫圣京之乱象。
为人臣子,走到这一步,也算是落实了谋逆之举。
但事已至此,他们不得不作最坏打算,因为圣京这边已经被妖后和武道宗门联手控制,再不下定决心,恐要酿成更大祸患。
儒门狡兔三窟,也未必全把希望寄托在一家一派之内,他们还有朝臣一系留待圣京,准备等着幼帝成长,借助将来幼帝亲政之机,重新把今日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这几手布置下去,说不得他年师生相见,就是不同阵营的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