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将军客气了。”
牡丹仙子却是略一颌首,提醒道:“你我之间可谓是旧友了,也就无须如此的客气。”
“何况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多亏你照顾汉钟离,如果要说谢谢的话,那也是我代天庭向将军说一声谢谢才对。”
“不过……”
说到这里牡丹仙子忽然话锋一转,沉声道:“此次我下凡来,主要是想提醒将军,今后尽量不要再让汉钟离在别人的面前抛头露面。”
“想必将军也知道,汉钟离乃是天童转世,他的身体其实是仙体,乃是许多精怪争先觊觎之物。”
“寻常的精怪若是吞食了汉钟离的仙体,那么至少可以赠长百年的功力。”
“说句难听点的话,汉钟离现在对于那些小妖来说,是绝对的抢手货。”
“眼下他的道术还没有大成,单凭将军府和雀灵的能力,是没有办法保他周全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安安心心的躲在将军府中好生修行,今后不许再与任何人见面,也不能再到宫中去陪太子读书了。”
“将军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明白……”
大将军有些后怕的伸手抹了抹额角的汗珠,他这还是第一次了解到汉钟离的处境居然如此地危险。
回想起自己有好几次都带着汉钟离去出风头,心想着这确实是不应该,一时间不免有些汗颜。
“仙子说的话我已经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会让钟离一直待在后院之中修行,由雀灵陪着,绝对不会再让他出半点差错,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顿,以一种不太自信的语气反问:“仙子,您该不会是想让钟离一直都待在后院中修行吧?”
“存于这尘世之中,完全与世隔绝,那怎么可能?”
“我有说要让他完全与世隔绝吗?”
牡丹仙子略微扫视了满脸大汗的郭仪一眼,冷冷的回应:“十年之内,东华上仙自会过来渡他成仙,所以他只需要在这十年之内保护好自己便可。”
“十年之后他的道法应当也已经有所成就了,届时长江大海任他遨游,想去哪里都可以。”
“但在此期间,是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的。”
“那就好,那就好……”
听牡丹仙子这样一说,他总算是略微放心了一些。
之后牡丹仙子又交待了一些相关的情况,然后便与郭仪和雀灵告别,离开了元帅府。
原本牡丹仙子是打算直接返回天界去的,但是回想了一下方才与郭仪交谈的内容,似乎意识到这个右相对于汉钟离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于是心念电闪之下,便打算去提醒一下右相,让他以后招子放亮一点,不要再自找没趣。
不过刚一走到右相的府邸边缘,立即发现了在右相府的南墙之下,居然有人监视着相府。
监视之人乃是一个身着银袍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长得相当的英俊,而且身手也很是敏捷,最重要的是,此人居然还是一脸的正气凛然,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的类型。
更有意思的是,牡丹仙子居然在此人的身上隐隐看到了一丝丝仙缘。
换而言之,此人将来极有可能也会成仙,只是这一丝丝的仙缘并不明显,所以一时半会又很难确定他能不能成为未来的仙家。
此时已然是黄昏时分,那银袍男子在南墙之下监视了一会儿之后,便转身朝着朱雀大街的方向步去,步履还略微有一些匆忙。
心中好奇之下,牡丹仙子索性跟了过去。
往前走了大约有三里地的样子,那银袍男子忽然身形一闪,窜入到了前方的小巷子里,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似乎他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站住。”
就在他飞奔的刹那,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如同出谷黄鹂一般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像已经迈不开步子了,无形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锁着他的身形,令他根本无法挪动分毫,甚至连回头去打量身后说话的人是谁都办不到。
而这位在右相府外监视的银袍人,其实就是大理寺的寺卿——裴无名。
自从上次元帅府发生了刺客事件之后,他就一直在收集将军府的罪证,以便能够在皇上面前指证右相,从而将这个害人无数的奸相对法办了。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小巷之中,却莫名的被人给束缚住了,而且对方似乎用的还是法力,这让他内心顿时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你这妖女,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
尽管身体被对方给束缚住了,但是他的嘴巴却还是比较硬气,好歹裴无名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倒也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吓倒。
“这得问你自己。”
牡丹仙子以手作剑朝着前方裴无名的方向轻轻一指,仙气灌注之下便解开了对方的束缚。
陡然感觉到身体一阵轻松之后,裴无名当场一个后空翻将身体转了过去,待到站稳了脚跟之后,再定睛一看,眼前的画面顿时把他给震住了。
在距离他大约有四五米的小巷子入口处,一个身着浅紫色罗裙的女子背对着夕阳而立,黄昏的微光洒在她的后背,将她的满头黑发晕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那清纯而无暇的面容,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至于这紫衣女子身上出尘脱俗的气质,以及阿娜的身姿,那更是裴无名生平仅见。
此时此刻,裴无名的心里中只有一首诗浮现在脑海。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在他看来,唯有这一首诗才能勉强形容这位紫衣女子十分之一的美。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紫衣女子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是奸邪之辈,虽然方才她可能使用过法术,但身上却并没有其它妖怪的那些邪气和妖气,反而有一股非常纯净的气息,纯净得让人不敢正面去对视。
“你……你是天上来的仙子?”
裴无名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口吃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