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载期(2 / 2)

九荒神主 葛舍离 4579 字 22天前

落诗瑶楞了一下,有些难为情道:“我,我,我每次看你的修为都是聚灵期,反正我看不穿,都说了我修为低,看不穿啦。”

柳清怜凝视思考着,师妹所说和白垩君一样,自己是聚灵期,可为什么师妹好似不相信我是聚灵期呢?柳清怜回过神来,紧紧盯着落诗瑶,连落诗瑶的表情变化也不想错过,问道:“我就是聚灵期呀,师妹不是已经看穿了吗?”

“我,我,可你……。”落诗瑶吐出几个不清不楚的词语出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被柳清怜盯着太紧张了。

“师妹不妨直说吧,你对我的修为到底如何看”柳清怜说道,脸色满怀期待之情,因为他对修为境界知道太少了,现在连自己的修为都搞不明白。

落诗瑶和柳清怜目光相对,这一刻落诗瑶不再害羞,正色道:“你的修为在我看来的确是聚灵期,可你每次施展的实力,都是金丹期以上的实力。”

话音刚落,脸色又变得绯红一片,是朝霞初升的泛红,也是夕阳残落的红晕,只要一想到刚刚和师哥眼神相视,落诗瑶内心深处就像是被掀起了一阵波涛汹涌的海浪,将自己内心的小镜湖拍打得零零碎碎。

其实落诗瑶不敢肯定柳清怜的实力也是有原因的,仙盟大会前,落诗瑶还担心柳清怜聚灵期的修为会被伤得很重,后来柳清怜的对手是天歌,当时落诗瑶依旧认为柳清怜会败,毕竟天歌是化灵期的,而柳清怜发挥的实力早已颠覆了她的认知,所以她不敢肯定柳清怜的修为究竟是何等境界。

柳清怜脑海中出现那日和白垩君打斗的画面,难道,自己真的只是靠莲笛吗?

“师哥,你怎么了?”落诗瑶声音很小。

“没什么”柳清怜被落诗瑶的声音拉回现实。

落诗瑶准备继续说话,柳清怜却是轻轻躺下,身体浸在桃花里,落诗瑶也躺了下去,此刻仿佛回到了仙盟大会出发前。

“师哥,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落诗瑶满怀期待看向柳清怜。

柳清怜小巧的鼻孔轻轻一噜,语气带着感慨:“我想……,明日回趟重霄峰。”

落诗瑶神情沮丧,依旧带着希望,问道:“师哥,你不去看人间了吗?”

柳清怜轻轻闭上眼睛,一片桃花往他眼皮盖去,长舒一口气,很是失望道:“人间么,我想我并不是那么喜欢。”

……

次日

这里四季如冬,无风无雪却是寒冷无比,穿过鳞次栉比的竹林,来到一个华丽地小殿门门。

柳清怜轻轻推开殿门,里面还是自己走前的模样,明明只是离开了十几天,此刻再次看见眼前的场景,却好似出现在自己的回忆里面。

“怜儿,你回来了。”声音不冷不淡,不带任何感情。

柳清怜眼眶慢慢聚起泪花,片刻之间,便化做流水一般划过脸庞。

琼瑶坐在碧瑶池边的书桌旁,手轻轻放在一张瑶琴上,背对着柳清怜。

“师,师父……”柳清怜慢跑向琼瑶,待离琼瑶不远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低着,泪水如雨般滂沱落下,殿地面颜色也变深了许多。

柳清怜呛着鼻子,不断抽噎着,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不断发出“哼唧,哼唧”哭得很厉害的声音。

在外人面前,柳清怜总要撑起自己弱小的心灵,强做坚强,仙盟大会他与普洱拼死相博,魔道来袭,他孤身独入,辛雨长老和玉女门弟子躺死在他面前,他却要强忍悲伤,想办法救师妹,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他只是一个初识人间的少年,只是一个连花儿枯萎都要悲伤的少年,却要承受那么多常人都难以接受的事,或许只有在琼瑶面前他才能哭得如此伤心吧。

他哭得很难过,更多的是为了辛雨长老,那个他第一次在玉女门见到的人。

琼瑶转过身去,手轻轻抚摸柳清怜的青丝,脸色淡然,眼神中藏着难以发现的惋怜。

柳清怜抬头看向琼瑶,眼中泪水又滚动起来,泪痕洒满巧脸,模样却是比女子哭泣还要显得楚楚可怜,情绪染人。

声音梗塞,身体抽动着:“师,师父,怜儿是,是不是很没用,才,才几天就回来了,了。”

柳清怜当然记得临走前,师父让他一年内不要回来,也就是把这次出去当做历练。

琼瑶轻轻摇了摇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眼里含着温柔,声音柔和,抚慰道:“怜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一年,你就不要再去人间了。”

柳清怜泪水长流,琼瑶的青衣衣角也被沾湿了不少,嘴里如同含着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师,师父,我不要去人,人间了,我想一直在这,这里。”

琼瑶没有回答柳清怜,松开了柳清怜,站起身来,往房间里走去,柳清怜眼中含着泪水看着琼瑶。

琼瑶进到房间,房门一关,传来淡淡地声音:“怜儿,修仙一途本是路途坎坷,有些事必须承受,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

“记住为师说的话,生命没有高低之分,生命即可贵,遇,则救。”

听着师父说的话,柳清怜脑海里竟出现的是云梦女帝仙柒,她是杀害辛雨长老的人,虽然辛雨长老会回来,可他也知道,辛雨长老已经死了……,自己放过了她,曾经何时自己对她起过杀心,若自己真的动手了,如何对得起师父。

靠在书桌边,双脚平坐着,两手扶着桌边,头轻轻靠在上面,眼皮上下跳动,是什么噩耗吗?还是支撑不下去了?

侧躺在书桌旁边安静睡去。

一年,他需要休息一年,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去管,这些天他累了,对人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憧憬和喜爱。

或许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如此睡去,毫无顾虑,沉浸在梦乡中。

俄顷,一只玉手将他轻轻抱起,慢慢放在床榻上,他抱住她的手,紧紧抓在怀里,好似抱着宝贝。

“师父,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