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决定不再逃避,沉吟道:“再想想,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好好想想,肯定有办法的。”
“办法有一个,可惜我官太小,有心无力。”
“什么办法?”
“查查段老板那个战友的案子,如果能翻案,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所有问题不全解决了么。”
净说废话!
韩博被搞得啼笑皆非,没好气地说:“你官太小,难道我的官很大?别说我韩博只是一个副局级,就算副省级也无权去查人家的案子。”
吴忧非常清楚他能帮上忙,只要他愿意跟部领导求情,部领导绝对会相信他所反应的情况,会给西南方面打招呼,可惜他太认死理,满脑子全是程序正义,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最终目的。
请将不如激将,吴忧紧盯着他咬牙切齿:“官大官小不重要,重要的是所在的位置。我如果是公安部刑侦局的副巡视员,如果接到涉案人员亲属上-访,肯定会想方设法搞清案件的来龙去脉。”
“拜托,我现在不在刑侦局工作,而是在深正挂职。再说刑侦局内部有分工,一个不负责信-访的人去管信-访,开什么玩笑。”
“你是在深正挂职,但在刑侦局你有同事啊。”
“开什么玩笑,实不相瞒,我这个刑侦局副巡视员就在刑侦局呆过三天,除了局领导一个都不认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才行?”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国内政治气候从未像现在这么明朗过,稍有点政治敏感性的人都能看出许多事竟摆到了台面上,连一些平时不是很关注这些的老百姓都知道主政西南的那位封疆大吏雄心勃勃。
而在如果看待甚至对待“西南模式”上,各省主要领导的态度也能从平时的新闻中看出端倪。西南忙着“切蛋糕”、“分蛋糕”,东广则认为没蛋糕怎么切、怎么分,认为应该先做蛋糕。
韩博虽然不是很关心政治,但内心深处还是比较认同东广做法。
如果吴忧所说的这件事发生在东广,办理段老板那个战友案子的同行不一定敢追过去,就算追过去当地党委政府也不会像北州市委市政府那么为难。
“麻烦南引”,这或许是一个办法。
韩博权衡了好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当事人是深正人,既然他深正有公司,那么,我们深正市局经侦支队对其在深正的公司的违法犯罪行为,自然拥有无可争议的管辖权。”
他们以法律知名践踏法律,你不能效仿。
换言之,他们拿着法律文书过来,你明知道案子存在许多疑点但依然要捏着鼻子认,否则就是不协作,就是知法犯法。进而言之,他们的手续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段老板的资产百分之百保不住。
吴忧岂能听不出韩博的言外之意,不禁笑道:“这倒是个办法,这跟公司破产清算一样,反正要破产,区别只是在于把有且仅有的那点资产先偿还给哪个银行或债权人。”
“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我知道,我懂,”吴忧欣喜若狂,紧握着他手笑道:“放一百个心,我保证不会让你知法犯法,只会让你秉公执法。”
做一件正确的事却要采用这种方式,韩博越想越郁闷,轻叹道:“就这样了,我明天一早就回去。这么大事,不能不向领导汇报,到底成不成还两说呢。”
……
领导交办的事总算有点眉目,吴忧终于松下口气,目送走韩博立即掏出手机拨通北州市一位领导的电话。
“……郁市长,这是眼前最好的办法,你做做当事人工作,让他放一百个心,这只是对他的一种保护。等风声过去了,该他的还是他的,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那个不用担心,近水楼台先得月,查封公司、冻结资产这种事可没什么先来后到,给他们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们干瞪眼!”<!-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