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必急着回来的。"
姚幼清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我只是醒了看您不在随口问问, 不是有事找你, 你若忙的话就先去忙吧, 不用管我。"
她刚刚半梦半醒间察觉身旁的人不在, 去净房看了眼也没有, 虽然知道在这里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但这些日子的经历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披衣去外面问了一声。
谁知问过没多久,魏泓就立刻赶回来了。
"本也没什么事, 就是和连城闲聊几句,正好也说完了就回来了。"
魏泓道。
说完又看了看天色:"还早,要不你再睡会?我去净房洗个澡。"
他从昨天白日一觉睡到今早,醒来后看了一会熟睡的女子就去连城那了,连水都没喝一口,澡也没洗, 现在身上还脏着。
姚幼清点头:"那你去吧,我也不睡了,在这等你, 正好让厨房早些做早饭,王爷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她昨天也睡得很早, 眼下根本就不困, 还不如早点吃饭。
魏泓笑着道了声好, 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这才去净房沐浴了。
他洗了两桶水才出来,等头发烘干的时候早饭也正好送了过来, 坐在桌边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姚幼清看着他直笑,捧着粥碗两眼弯弯。
魏泓也不怕在她面前丢人,仍旧大口大口地吃饭,边吃还边给她夹了一个酱肉包到碟子里。
"你也多吃点,吃饱了歇一会咱们就启程回仓城了,我待会先让人去给你找一架舒服些的马车。"
"这么快?"
姚幼清从碗中抬头,有些诧异。
"你没歇好吗?"魏泓道,"那就再等两日,不急。"
"不是,"姚幼清摇头,"我是怕王爷没歇好。你这些日子比我还累,昨日才到这里,今日就走,撑得住吗?"
魏泓眼中泛起柔光,拉了拉她的手。
"我们行军打仗有时比这还累,能歇半日都是福气,如今已经歇了一整日,足够了。"
姚幼清听他这么说,又想到上川边境此刻还有战事,他作为镇守这里的藩王应该也是担心的,便没再多言。
吃完饭后魏泓让姚幼清在屋里再歇一会,等马车来了再走,自己则去书房与崔颢说话了。
蘅水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万事皆安,让他们不必挂心,崔颢先将这件事对他说了,才又说起别的。
"王爷大清早就去找连公子问话,是不是还对他有所怀疑?"
魏泓喝了口茶,点头:"连城这些年虽然确实曾经帮助过我,但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个阵营,真的涉及到与自己利益休戚相关的事,他不一定就会继续帮我,说不定还会选择背弃我。"
"而且他这个人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指不定就觉得王妃好骗,故意让她帮忙洗清自己的嫌疑呢。"
崔颢轻笑:"那他可是打错主意了,咱们王妃一点都不好骗。"
提起姚幼清,魏泓面色温和很多。
"是,她虽没有直接跟我说不相信连城,但也没有帮他说什么好话,可见心里也是有疑虑的,只是拿不太准,所以索性不开口,免得影响我判断。"
"我更没想到她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自己想办法逃出来,而且真的成功了。"
即便魏泓没有亲眼看到,也知道那些掳走她的人定会对她严加看管,要逃出去并不容易。
可她真的做到了,只是为了逃走而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受了不少的苦,若非被连城等人遇到,说不定就冻死在外面了。
想到这魏泓又不是那么高兴了,宁愿她乖乖地跟别人走,等着他去救他,也不愿她冒这种风险。
崔颢微微颔首:"那王爷是相信王妃此次被人掳走的事与连公子无关了?"
"这件事我姑且能相信确实不是他所为,但其他的事他一定还对我有所隐瞒,尤其是找到王妃之后为何不联系我。"
刚刚他去找连城问话,连城对他前些日子失踪的事虽然做出了解释,但救下姚幼清之后的事却没细说。
以他的性子,真的如此辛苦为了解救姚幼清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被人追杀的话,肯定会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说就证明知道他已经有所怀疑,不敢多说,怕说多错多。
"总之,以后他们那边也防着些,毕竟如今的局势……跟以前已经全然不同了。"
崔颢了然,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沉重中却又有些轻松。
他们跟随王爷多年,知道朝中的天子是如何忌惮他,上到先帝,下到如今这位陛下,都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王爷虽然因为当初在高宗面前立下重誓,不曾主动做出争夺皇位之举,但对方若是把他逼急了,也不代表他就真的会因为那个誓言而任人欺凌。
所以这些年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当逼不得已之时,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朔州即刻就会做好攻打朝廷的准备。
眼下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名目,一个合理的理由。
朝廷若是自己把这理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们王爷不顾叔侄情义,让宫中那位怎么坐上皇位的再怎么爬下来。
崔颢从魏泓的书房离开后,便着手开始进行各种安排。
整个朔州甚至朔州周边一些地方都加强了戒备,各路兵马随时可以出动。
姚幼清对这些并不清楚,等马车套好后就跟着魏泓一起往仓城的方向去了。
出门前他们发现连城也带人跟了上来,魏泓皱眉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你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