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
破晓轻声说了一句,语气复杂。
“也该来了。”
黎明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别墅区,语气低沉。
他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哥,你说殿下能如愿吗?”
“我怎知道?”
破晓沉默了一会,最终摇了摇头。
他知道黎明说的是什么。
从宁户回到长岛之后,殿下一直自己呆在这间别墅里,没吃饭,也没说过一句话。
他们的少主,华武死了!
这个消息到底让里面的殿下有多悲痛绝望,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想象。
就差了那么几天的时间!
如果再晚几天,他们的少主,那位叫华武的少年就会在最终的决战中正式出世!
天骄之名
就差那么几天啊。
这次中洲的玄学宗师无为大师的弟子如也来到长岛,这是计划内的事情,可殿下现在却想要一心查出到底是谁杀了华武。
这件事情,无为大师也许有能力给出线索。
可此事却在计划之外,无为大师,真的愿意帮忙吗?
如果真的知道了真凶,殿下是会将怒火倾泻到仇敌身上?还是会专注这次的决战?
沉寂多年,如今的天下,殿下哪里还有战不胜之人?
他的怒火
破晓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为大师赐名那应该是符合大势的,哥,你说我们的组织今后会叫什么名字?”
黎明转移话题问道。
破晓笑了笑,缓缓道:“一会我们就知道了。”
别墅内一片安静。
和尚走进了别墅大厅,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位置并不是在沙发中间,而是盘踞在某个角落里。
可他带给人的感觉却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了即便他的相貌并不出众,但仍旧能够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
“见过殿下”
如也主动行李,表情平静。
“如也师傅客气了。”
神秘的殿下语气平静而低沉,他的情绪似乎不高,看了如也一眼,直截了当道:“东西带来了?”
如也面色如常,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了过去。
殿下招了招手,信封直接落在了他手里。
没有犹豫,他撕开了信封。
信封中只有一张很简单的白纸。
白纸上简简单单的并列着八个字。
其余的都是留白。
“起源炼狱,神居天都。”
只有这八个字。
殿下默默的看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的问题没有解答,他的邀请也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也是回应。
“替我谢谢无为大师。”
殿下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缓缓道。
“师父还有一事相求殿下。”
如也站在原地,轻声道。
“请讲。”
殿下的目光依然注视着纸上的八个字,语气平静。
“师父希望殿下可以成全一个人。”
如也表情平静。
可殿下拿着信的手指却微微一僵。
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如也,良久,才不冷不热道:“如何成全?”
他没问那人是谁。
不问可知。
“如同殿下当年一样,大破大立,希望殿下成全。”
如也的语气木然,平淡的如同没滋没味的白开水,不带半点个人情绪。
殿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和尚,目光渐冷,那并不是直接的愤怒,而更像是一种迁怒。
“我也有一事相求大师。”
他敲了敲手旁的纸张,语气柔和,轻声道:“我想知道,是谁杀了华武。”
如也默然。
两人对视了一会,如也才将视线偏移,平和道:“信上已经有了答案。”
那封信上只有八个字。
起源炼狱,神居天都。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答案,便是答案。
殿下似乎并不聪明,又或者说极为执着。
他直直的盯着如也,手一挥,直接将那封信飘到了如也面前。
纸张悬空而立,纸页在空中伸展的笔直。
“我看不到答案。”
他说:“如也师傅如果看到了,还请告诉我。”
他一字一顿道:“到底是谁,杀了华武?”
如也轻轻叹息,双手合十道:“既然没有答案,那便是不可说,殿下又何必执着?”
是不可说。
而不是不能说。
殿下眼神中骤然涌起一丝火苗,他沉声道:“那是我儿子!”
如也不再说话,静立于原地,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寂静如雕像。
殿下突然笑了。
那笑容真实而灿烂,可他的眼神中却满是冷漠。
“既然大师不允我,我又为何要成全别人?”
他看着如也,很认真的问道。
在如也的沉默中,他猛然站起身,怒声道:“我又凭什么成全别人?!”
无量凌厉的剑意在他周身瞬息爆发。
剑意席卷客厅的每一处空间。
如也身上的僧衣被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身上鲜血淋漓。
密密麻麻的剑痕落在墙壁上,整个客厅里到处都是森然剑意。
“那人有风雷双脉,那人想大破大立,那人被成为天骄,华武呢?嗯?难道我儿子就该死吗?!华武死了,我想报仇,大师都不允?他不允我,我凭什么帮他成全那人?凭什么?!那人才该死!最该死!”
殿下的声音昂然而激进,他冷冷的看着如也,语气坚决道:“我不服!凭什么?”
“责任。”
浑身上下全部都是鲜血的如也面色如常,平静道:“殿下有殿下的责任。”
殿下猛地沉默下来,半晌都没有开口。
“我”
良久,他才张了张嘴,冷硬道:“我就是不服!”
如也念了一声佛号,微微躬身,叹息道:“师父说了,不偏不倚”
他不再看殿下的表情,也不去看自己身上的鲜血,转身离开别墅。
殿下并没有阻拦。
“不偏不倚嘿好一个不偏不倚”
他脸上的冷笑一点一滴的收敛起来,眼神中却闪烁着执拗的光芒。
如也的身影走出别墅。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殿下静静的注视着客厅里纵横遍布的剑痕,良久,才面无表情道:“大师,你终究是偏袒了。”<!-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