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看了看他们的条幅,欲言又止,他左右看了看方道:“许老先生来了吗?”
许纯良道:“先不用管他,你过来给我帮忙,先在矿区招十个保安,过两天我们把建设用地先给围上。”
周猛道:“许主任,我记得上次说了,我得照顾我妈,不能离开太远。”
杨建国道:“一里也不远,呼吸道传染病是空气传播,西北风一刮病毒就全部传过来了。”
周猛又看了杨建国一眼。
杨建国把许纯良叫到一边,悄悄道:“小许,我跟你爷爷是老工友了,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要在我们旁边建医院?”
许纯良道:“杨大爷您要有兴趣也可以过来工作。”
许纯良乐了,这老头懂得还不少,不过说话有些想当然。
杨建国本想说把你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可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这是许长善的孙子,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太绝情。
许纯良点了点头道:“本来是一路之隔,后来不是大家反对嘛,考虑到大家的感受我们向市里申请,改变了原有的规划,土地向东移了将近一里地。”他也是信口开河,总共也不到二百米,很多时候,适当的夸张能够收到更好的效果。
杨建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兴趣,转身去找其他老头聊天去了。
周猛也能猜到许纯良的用意,这是要用本地人来对付本地人,面露难色道:“不是我不想去,可我怕挨骂,杨老爷子不点头,我估计没人敢去。”
许纯良道:“是这样,我们新医院筹建,需要保安、保洁人员,我跟院领导商量了一下,打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想优先考虑老矿区,待遇还不错如果你愿意就过来当这个保安队长。”
杨建国开门看到许纯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表明态度,如果是过来做客,他欢迎,可如果是想说服自己放弃原来的想法,门儿都没有。
许纯良看出来了,要想事情顺利进行,必须先把杨建国这个障碍给搬开,他问明了杨建国家住何处,当晚就拎着礼物去了一趟。
许纯良笑道:“我想您误会了,东州传染病院成立这么多年,您听说过一起传染病对外传播的事件吗?旁边小区该怎么建还是怎么建,周围饭店生意依旧火爆,现在我们医院后面还建起了公园,要是您说得那么个情况,我们医院早就被赶出去了。”
杨建国道:“你们这是……”
杨建国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欠许长善的人情,如果许长善知道自己刁难他孙子,保不齐要跟自己翻脸。
许纯良道:“他反对的理由一点都不科学,我们又往后撤了好几百米,杀人不过头点地吧?我们医院离这儿那么远,碍他啥事了?”
周猛道:“就我们家门口那块地?”他看了杨建国一眼欲言又止,杨大爷正到处组织人员要跟传染病院抗争到底呢,当着这位工人村的精神领袖他可不能乱说话。
杨庆元这时候可憋不住了,拉开门走了出来:“爸,怎么就不能谈,我就纳闷了,工人村几千口子人,为啥你要带头闹?什么叫传染病医院高风险?人家医护人员都不认为高风险,你咋就高风险了?”
许纯良道:“杨大爷,咱们也算是世交了,我跟您说话也不藏着掖着,现在院里给我下了死命令,如果月底之前我不能把院墙拉起来就把我的官职都给免了。”
许纯良道:“杨大爷,您多虑了,我刚不是跟您说已经更改了规划,我们的医院不但后移,而且我们会有综合诊疗区,你们直接面对的是综合诊疗区,传染病专区位置更靠东,跟你们工人村的距离还要远。”
许纯良道:“我本想把这件事告诉爷爷,让爷爷来找您商量,可我琢磨着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因为公家的事情影响到咱们两家的感情您说是不是?”
许纯良其实过来之前已经把他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他家庭条件不好,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失业在家,儿子都四十多了还拖家带口的在这里啃老呢。
许纯良把医院过来义诊的事情说了,杨建国这才知道许纯良是传染病院的员工,而且还是个当官的。
杨建国火了:“咋地,老子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还不是为了工人村,拘我就拘我,跟你没关系。”
许纯良跟着添了一把火:“杨大爷,您老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要是被拘了,直系亲属都会受到影响,您孙子孙女考公考编就别想了,政审这一关就过不去。”
杨建国心说这小子蔫坏,跑我们家搞分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