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我冷眼注视棺材里的同行。
但凡涉及诈尸,手上没点硬本事,八字没野到让人咋舌的,还是别装比硬接了,很多时候,知难而退并不丢人。
我们这行就这操性,没事的时候风光无限,谈笑间,指点江山,动动嘴皮子,数万现金入账,忧郁的跟个大瘪犊子似的,感叹岁月静好,云卷云舒。
可一旦出事,那一定是血腥,凄厉到没边了,运气好的吓疯,余生困在混沌中,再无翻身之日。
运气差点的,殒命当场,死状往往惨绝人寰。
我这句话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就风水,命理,驱邪这三块,最后能善终的,真没几人。
泄露天机,遭天罚只是一方面,学艺不精,却贪财强接因果,才是最致命的。
我抬头瞧去,老太太还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大壁虎。
安红艳躲在自个屋里,一个劲冲我小声喊着:“李三坡,那边太危险啦,你快躲我屋来!”
我冲她笑了笑,心生感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惦记着我的安危。
我退回到安红艳身边,柔声安慰她:“别怕,就当这是场噩梦,马上就结束了。”
安红艳秀发有些凌乱,眼睛都哭肿了,咬着手指,她疑惑地看着我:“真的吗?你不骗我?”
“不骗。”我整理着她的发。
安红艳更疑惑了:“你很奇怪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怕呢?”
我说我在丧葬行业工作过一段时间,见的多,自然就不怕了。
正说话呢,院子里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左瞎子来了。
我好奇地瞧过去,这位盲人五十来岁,驼背,穿了件破旧的狗皮袄子,留着灰白胡须,手持拐杖,在安家众多长辈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走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