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他们的目光看去的那一刻,凯瑟琳在那几人站立的缝隙中,看到一个也正在看着她的人。
那个人,肃穆冰冷着一张脸。
那个人,正是一身黑色的霍邵庭。
他的面色是如此的寒冷,像是十二月结着冰凌的冰雪天。
他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漆黑,似望不见底的深海。
瘫软在地的凯瑟琳跟对视着。
这一幕,就像是电影里一个极长的长镜头,将时间,将空间全都拉长。
凯瑟琳全身发冷,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
她的眼泪,也似粘稠的粘液,挂在她脸上,缓慢的滑落,接着,坠落在医院洁白的地板上。
正当所有人全都看着她没有动的时候,霍邵庭对着那几人说了一句:“继续吧。”
他吩咐出这句话。
那些抬着老夫人遗体的人,便将遗体轻轻放置于棺材盒内。
他们将遗体在棺材内稳稳的放好,做完所一切的步骤后,棺材盒被扣上。
也就是在这一刻,霍邵庭从远处的那人脸上彻底的收回了视线,他直接转身离开,从她的视线里。
那几个处理老夫人遗体的人,一同抬着那具棺材从病室的长廊离开。
那些脚步,带着回声,在走廊内不断延绵拖长,直至最后消失在这一层楼的安全通道。
一直瘫软在地上的凯瑟琳,目光盯着前方,她看着前方的掉落在地下的纸钱,她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声来。
……
霍老夫人的遗体是从医院的正门口出去的,殡仪馆的人也在霍老夫人的遗体从医院内抬出来那一刻,如长龙一般的黑色的车,很快便停在了门口。
本来那些不断拥挤拍照摄影的记者们,在看到这一幕后,竟然全都没有再动,也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安静的看着。
就这样,霍老夫人的遗体被抬上了殡仪车。
殡仪车内有人在哭泣,那哭泣的人正是车内掩面而泣的盛云霞。
她由佣人扶着,车内的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棺材抬进殡仪车后,车门被关上,哭声也被车门给隔绝。
之后殡仪车从医院门口调头开离。
整个京海在这一天堵的水泄不通。
而那场骤然而下的绵绵细雨,直至落到晚上。
凯瑟琳从医院楼上下来后,医院的大厅门口早就安静一片,已经不见一个人了。
外面黑漆漆的,风吹着地下的一个塑料薄膜,从凯瑟琳面前飘过。
凯瑟琳想,今晚这个夜,是真的冷啊。
冷到她一直都在不断地寒颤,打哆嗦。
许云阖的车直接停在了她的面前,他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快速走到她面前手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