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禾甫一抬头,就见神色莫名的帝王正踏步而来,有些气势汹汹。
她也不知怎么地,第一反应不是起身行礼,而是把桌上的香囊一拢,扫在了小几下。
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更是让卫景珩眯了狭长的凤眸。
原来她也知道心虚。
“阿禾这是做什么呢?”
帝王没要她行礼,转身坐在了小几的另一边,小臂撑在木几上转首看向她就来了这么一句。
后头的宫人齐齐止步于外间,不敢踏入。
听得这一声“阿禾”,虞亦禾心下一个激灵,但她面上确实不显,佯作无知地敛下眸子:“等着下面的人提膳来用呢。陛下怎么有空来了?”
瞧着她格外“纯良”的神色,卫景珩被气笑了,当他眼神不好吗?他可是都看到了。
他忍不住暼了她一眼,“朕来看你还不好吗?省的你在背后恼朕。”
这话说的对面的女子立刻抬了眼,那双杏眼清凌凌的,鸦睫眨了又眨,“陛下说的哪里话?嫔妾哪里敢恼陛下……”
一个用床榻之间才喊的“阿禾”,一个用在外才用的“嫔妾”,一个亲密的令人害怕,一个生疏得想要逃跑。
帝王“冷笑”一声,大手一伸就把小几下那一堆香囊都薅了出来。
“你看看这些!”
虞亦禾美眸扫了扫,不露怯色:“这些香囊怎么了?都是宫人做的。”
见她丝毫不心虚,卫景珩磨了磨后槽牙,拿出一直握在袖中的香囊摆在了她面前。
“朕这个里面怎么没有?”
他的声音淡淡,虞亦禾却听出了气恼的味道。
只是……她忍不住看向这位质问她的帝王。
他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他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来找她?
见她脸上讶异之色,卫景珩索性接说开了:“为何给母后的香囊里有香料,这些香囊里也有香料,独独朕的没有?”
可他说的越清楚,越能透露出他的在意。
虞亦禾竟在他声音里听出几分委屈?她有些不敢相信,却又能感觉到那份情绪。
心湖里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虞亦禾反复觑了他好多眼才道:“陛下向来都有御用的龙涎香,哪里用得着我的?”
语气到底没一个时辰前那般冲,有了几分柔和。
卫景珩不满这个答案,若是只想着他管用龙涎香,那也可奉上一包备着,而不是直接给他一个空香囊,她哪里是那般不妥帖的人?
他僵着脸,盯着她不言不语,就这么默默地看着,须臾后,虞亦禾也知道这位是不相信她的说辞了,可是她难道能说她是因为不高兴故意的吗?